“只要是这宫里的东西,随便什么你都能拿走。”包括朕的一颗真心,也愿意双手奉上。“那若是你输了呢?”
“我有的,圣上都有,您还想要什么?”熙宁很怕邵卿洺此时旧事重提,她有些后悔答应同邵卿洺打这个赌。
好在邵卿洺并未僭越,只道,“具体朕也没想好,宁儿可否允诺朕一个承诺,朕想到再问你要。”
熙宁没有不假思索就同意,而是道,“这个承诺必须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圣上不可勉强我,您可答应?”
“好。”邵卿洺又怎么舍得勉强她。
他妥协的如此爽快,倒是让熙宁有些不适应。
午后,邵卿洺安排的宫女就被带到熙宁面前。
熙宁惊喜道,“原来是你。”
正是在凤栖山上曾经同熙宁共住一屋的宫女碧玉。
祭祀开始后的当晚,熙宁就失踪了,可把碧玉急坏了,生怕她冲撞了哪位贵人被责罚,找了许久。也就是那次,邵卿洺知道了碧玉的存在,看在她对熙宁一片关怀之心的份上,这次将她调出浣衣局,专门陪伴熙宁。
碧玉也是大喜过望,“熙宁,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原来你在这里享福呢。李公公说让我来乾清宫伺候一位姑娘,我还纳闷呢,原来是你。这里可是乾清宫,你难道是圣上的妃嫔?”她突然紧张地捂住嘴,“我上次没有胡言乱语说圣上的坏话吧,阿弥陀佛,我要是说了,你就当没听到,行不行?”
“你确实在胡言乱语,”熙宁故意吓她,见她满脸惊恐,才道,“不过不是说圣上坏话,而是我的身份,我也是这乾清宫的宫女,只是受了伤,圣上仁慈,许我在这里休养,你也不是来伺候我的,等我康复,我们一起伺候圣上。”
“圣上即便再仁慈,也不会允许一个宫女住进他的寝殿,我才不信,”碧玉又不傻,凡不合常理之事,必有蹊跷。
熙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碧玉暂时相信她的话,碧玉转念一想,眨了眨大眼睛,“熙宁,你不会告诉圣上,我偷吃御膳房的东西吧。”
熙宁想起当日碧玉给她吃得那盆肉片,笑出了声,“告诉圣上做什么,他有那么多吃的,抢他一点吃的怎么了?”
碧玉比了比大拇指,“够义气!”
熙宁之前就同碧玉投缘,现在更是一见如故,就把碧玉留在了身边。
碧玉知晓了熙宁这次受伤的缘由,气不过,一定要给张依依一点颜色瞧瞧。
熙宁自己也咽不下这口气,两人一商量,一拍即合。
邵卿洺听完熙宁和碧玉的计划,虽觉得是小打小闹,但只要熙宁开心,能解气,他就尽全力配合。
很快,乾清宫传出风声,宫女熙宁身染重病而亡,皇帝念着旧情,命人将她的尸体送回家乡,不日就要启程。
慈宁宫还未因这件事受到影响,倒是先招惹来一人。
荣亲王邵淮安。
“荣亲王,您稍候片刻,老奴这就去通传。”
荣亲王却是毫不理会,直接闯入南书房。
邵卿洺正同李司议事,李司见状,讶异地挑了挑眉。
李安气喘如牛地跑进来,“老奴来不及通报,实在罪该万死。”
邵卿洺却是淡定,“无妨,想必皇叔有急事。李司,你先退下吧,改日再议。”
“臣遵旨。”
李司意味深长地看了荣亲王一眼,同李安一同离开了南书房。
邵卿洺趁荣亲王不察,及时戴上了助听器,笑看荣亲王,“皇叔匆忙进宫,有何事?”
“我要见宁儿。”荣亲王开门见山道。
“哦?”邵卿洺戏谑道,“皇叔现下是以什么身份见宁儿?”
荣亲王哑然,诚然,他无话可说。
宫里的女子,包括宫女,都是皇帝的女人,他没有资格在皇帝面前造次。
邵卿洺起身,缓步走到荣亲王身边,“皇叔,你看,这是宁儿给朕做的助听器,有了这个,朕还能听到许多平日里听不到的话。”
明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幼稚,还是没忍住,他是故意刺激荣亲王的,凭什么他之前打翻了醋缸子,这种抓心挠肺般的难受滋味,他要让荣亲王也尝一尝。
荣亲王怎会不清楚邵卿洺的意图,但他今日进宫的目的就是见熙宁一面,哪怕见不到人,知道她安好也可以。
他当然不信熙宁已死,他猜测这是邵卿洺使出的,针对慈宁宫的计谋,可到底还是不放心,总得亲眼所见,或是亲耳听到才行。
他直截了当地问道,“圣上,宁儿现下是否安然无恙?”
“当然,她在朕身边安全得很,”邵卿洺觉得在这点上没有欺骗荣亲王的必要,一来本身也瞒不过他,二来也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破坏了熙宁的计划,倒不如坦诚相告,他既然之前同容德皇太后因熙宁而起冲突,定能理解自己的这一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