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傅姝眼中微有歉意,“为了我,也不行吗?”
曾晓宇张口,话却梗在嗓子眼里。许久才道,“抱歉,不行。”为了母亲和妹妹,他只能选择辜负傅姝。“你走吧,是我对不住你,以后别再来找我,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
傅姝不信,她认识的曾晓宇绝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一定另有隐情。
眼下却无法再劝,曾晓宇如此执拗,得想其他办法才行。
她丢下一句,“我会再来的,”就匆匆离开。
曾晓宇以为自己伤透了她的心,想要拉住她,告诉她,自己其实不是这么想的,终究还是极力压制住自己的心绪。
顾晓春和沈岸就在门前等傅姝,见到她的脸色,已然知晓答案。顾晓春本来也没指望傅姝能劝说成功,毕竟大师兄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
傅姝犹豫片刻,“你……”
“顾晓春。”
“顾大人,回京之后,我还想见见他,您能否通融一下?”
顾晓春倒是未想到傅姝竟如此胆大,转念一想,“你还有其他办法?”
“可以一试。”
“好,我答应你。”
皇帝不在宫里的日子,张依依也没闲着,她旁敲侧击地打听荣亲王何时进宫,在得知荣亲王随皇帝一同前往凤栖山后,着实有些失望。
好在皇帝一行不日就要回宫,到时她就能一解相思之苦了。
她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她知道在宫里,眼线和人脉是极其重要的,正好趁这段时间,用小恩小惠拉拢人心。
她每日同各宫宫女厮混在一起聊八卦,时不时给她们带一些好吃的或者好玩的东西。张依依家世颇丰,随随便便一样,就是宫女们没见识过的,有些可能在主子那里见过,可哪有机会自己把玩。张依依这一招,还是很管用的。
冬雪将张依依这些天的举动报给容德,容德虽觉得她小家子气,但一想又有些欣慰,毕竟她不是只等着自己安排,还是有些主见的,也就随她去了,甚至还无声支持了她一下,经常赏赐她一些东西,让她做打点之用。
张依依自然也领会了容德的意图,她暗暗发誓,绝不能让姑母失望。
这一天闲聊时,听一个名叫婉柔的宫女说起,在皇宫最北面,有个叫伶宫的地方,是专门关押犯了错的宫人的。此处同冷宫还不太一样,冷宫只是无人理会,凄凄凉凉,伶宫内却时常有人在夜半哭泣,形同鬼魅。
“伶宫应该是皇宫最阴森最恐怖的地方了,由强悍的老嬷嬷管教,进了伶宫,无人再记得那些人,打骂是常有的事,稍不合老嬷嬷的心意,就会受到惩罚,手段比之慎刑司差不了多少。听说隔三差五就有人被拖出去埋了,死状十分凄惨,”婉柔原本只是想卖弄自己的资历,可听得人却上了心。
其他宫女听着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当今圣上登基后,废除了伶宫,想放那些宫人出宫,却发现连一个活人都不剩了,”婉柔唏嘘道,“反正没事别往那里走,白天还好些,顶多飘散些怨气,到了夜晚,可能会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毕竟那里聚集的冤魂太多了。”婉柔突然张开嘴,伸出舌头,翻着白眼问,“你们看我是谁?”
宫女们尖叫着四处逃窜。
婉柔叉着腰笑得前仰后伏,“喂,你们胆子也太小了吧。”
张依依也被吓了一跳,按照她的脾气,早就要发火了,但为了得到更准确的信息,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伶宫真这么吓人?”
“是啊,”婉柔有些不安,“奴婢今日的话太多了,吓着张姑娘了。”
“无妨,”张依依若有所思,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伶宫是个对她有用的地方,回去后得问一问姑母。在这宫里头,应该没有比她更熟悉六宫的人了。
容德皇太后正在享用燕窝,姿态优雅,见张依依步子匆忙,眉头微皱,张口就是训斥,“这是在宫里,走路用膳都有规矩,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张依依被容德骂惯了,倒也不太在意,给容德请了安,张口就问,“姑母,伶宫是个什么地方?为何大家都谈伶宫而色变?”
只听“哐当”一声,容德太后手中装燕窝的上好瓷器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她面上表情风云变幻,看向张依依的眼神没有温度,冷声道,“是谁同你说的伶宫?”
张依依被容德的眼神震慑住了,身体不住颤抖,“姑母……我……”
“说!”
张依依忙跪下,她万万没想到这个问题竟像是踩到了姑母的尾巴,她语气凶悍,目光淬毒,“是……是听其他……其他宫女说的。”她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