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你为何这样看着朕?朕脸上有脏东西?”邵卿洺有些不安,宁儿的眼神有点吓人,他朝着帐篷外喊道,“李安,李安。”
李安忙躬身而入,“圣上,老奴在。”
邵卿洺摸摸脸,“你看朕脸上有什么古怪?”
“没有啊圣上,”李安突然福至心灵,“啊有,圣上,您红光满脸,要有天大的好事降临。”
邵卿洺失笑,“你这个老东西,滚吧。”
“是,老奴这就滚,”李安乐颠颠地跑了。
“宁儿,你看李安这老东西……”邵卿洺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熙宁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他的宁儿是最爱笑的,无论多艰难的时刻都乐观向上,今日这是什么了?
“宁儿……”邵卿洺小心翼翼地道,伸手去捉熙宁的手,被她一把甩开。
邵卿洺惊呆了,熙宁最是守规矩,哪怕发脾气训斥他,也都是在私下里两人独处之时,从未做过任何出格之事,更何况现下还是在宫外。
邵卿洺直觉有事发生。
“宁儿,朕做错了什么,你说句话好吗?”邵卿洺是真的有些害怕熙宁现在的态度,就算是骂他打他,也比不发一言的好。
熙宁却是说不出任何话,对于邵卿洺,她一向感情复杂,因为邵卿洺皇位继承人的身份,她早早放下异样的情愫,将爱情转化成亲情,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后来因为荣亲王的数次舍命相救,她心生爱慕,情根深种,但对邵卿洺始终是放不下的,毕竟是共过患难的人。她始终觉得邵卿洺对她也是如此,可没想到,邵卿洺竟然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她觉得再待下去,就要窒息了!
邵卿洺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熙宁今日实在太奇怪了,他听说过女子小日子时,容易脾气火爆,可这么多年来,熙宁也没发过火。再说了,现在这个日子也不对,没人比他更知道熙宁小日子的时间。
他把李安叫进来,“今日早上或是昨晚,宁儿有遇到什么事吗?”
李安挠挠头,“没有,一切都很正常。”他也看到熙宁离开时黑着张脸,想起之前去喊她时,她的情绪好像就不太对,难道是起床气?不对不对,宁姑娘哪来这种毛病,自己这么想简直是亵渎她。
“那就奇怪了,朕这两日忙着出行的事,也没干什么得罪她的事吧。”主仆二人为熙宁这突如其来的脾气简直伤透了脑筋。
这时候,邵卿洺觉得他需要安亲王出谋划策,虽然他总出一些馊点子,也总比现在手足无措的好。
“圣上,要不就先别管,也许宁姑娘过一阵子就好了。”
“过一阵子?这一阵子是几日?”开什么玩笑,一日他也受不了啊。
“这……”李安也说不上来,关于这一点他也没什么经验,只是听人说过女子生气时,最好别惹她。
“罢了罢了,先启程吧,到了凤栖山再说。”
“对对,也许宁姑娘看到秀美的风景,就什么气都消了。”
邵卿洺挥挥手,让李安去做准备,想想不放心,又召来顾晓春,让他特别留意熙宁,别让她出什么事。
容德皇太后本以为熙宁被皇帝丢在宫里,心理平衡了许多,可没想到临出发前,熙宁还是跟着走了,她这个心里气啊。
慈宁宫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她掷碎的杯盘茶盏。
嘉陵皇太后踏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没人收拾?要是害姐姐不小心扎到脚,本宫绝饶不了你们!”
嘉陵掷地有声,听着像是在呵斥下人,其实是让他们收拾了赶紧退下,容德的雷霆之怒,有几人能承受。
容德喘了口气,坐到椅子上,“让妹妹见笑了。”
“姐姐何必同下人置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嘉陵命素珠放下手中的东西,“给姐姐带了点小礼物。”
容德这才缓和了脸色,“宫里啊,也只有妹妹你真心待我。”
“姐姐可是皇太后,谁还敢给你脸色看不成?”
容德冷笑,她如今可是被架空了所有实权,空有皇太后之名罢了。但她又如何甘心就这样下去,她过惯了颐指气使的日子,必须把六宫之权再夺回手中。
还不是怪她那个不争气的侄女,若是她能抓住邵卿洺的心,她们张家出了一个太后一个皇后,她何至于落到如此田地。可心里骂归骂,关键时刻拉她一把,也是在帮自己。
“妹妹,姐姐一直有个心事,皇帝再不纳妃封后,何时开枝散叶,你我到时如何去见先帝,如何去见列祖列宗?”
“皇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嘉陵淡淡道,她自然知晓邵卿洺的心思,他心中只有熙宁,除了她,邵卿洺谁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