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撤回了一条BE+番外(75)
“看什么看, 都特么给爷滚!”程潜把怒火发泄到百姓身上。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还得在路州城混下去,不能把脸丢尽了。想到这里,程潜对着身后的侍从们一挥手:“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说罢转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回头朝季陵咬牙放狠话:“你有种,给爷等着, 弄不死你。”
季陵略一挑眉, 手腕轻甩,一道疾影从指尖飞出, 带着破空之声掠到程潜眼前,程潜以为是暗器,“啊”地大叫一声摔了个马趴, 鼻子狠狠嗑在路边的石头上。侍从们七手八脚将他扶起来, 他抹了把鼻血回头一看, 才发现那不过是季陵在摊上随手拿起的一张薄纸。
昔日横行霸道的恶少这回踢到了钉子, 狼狈滑稽的模样让众人爆发出哄堂大笑, 程潜涨红着脸冲了出去, 这次没敢再回头。
总算出了口恶气的人们都在叫好, 季陵正欲离开,忽地听见人群里穿来一阵掌声,他觉察到了什么,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公子深藏不露,不畏强权,实在令我等佩服至极!”
说话这人竟是卫捷。
他本已走出一段距离,听闻此处的动静折身返回查看,正好看到了季陵击退程辨的一幕。卫捷自身武功不算高,但身边个个都是能人,他很是欣赏季陵的身手和胆识,自然而然地生出与之结交的想法。
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白孤想起季陵曾说面前这人欠了他钱,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就感觉自己的小指被勾了勾,痒痒的。
他侧头看了季陵一眼,对方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从容对卫捷行了个平礼,淡然道:“拳脚功夫不足挂齿,阁下谬赞了。”
卫捷哈哈一笑,同样回了个礼:“公子过谦了。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是何方人士?”
季陵:“敝姓季,单名一个陵字,家住江州,此番经过路州城,实是前往京都赴考。”
卫捷恍然:“武试么?”
若是这位季公子参加武试,那魁首的位置大概是定下了。
季陵却是一笑:“文试。”
文试出文臣,武试出武将,近年来边境安稳,大夏朝重文轻武,要想真正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文试是最好的选择,季陵厌恶武将,就算能得魁首,也断然不会参加武试。
卫捷惭愧道:“没想到季公子文修武备,是在下狭隘了。”
他又道:“在下名叫黄捷,家里在京城营商,今日实在为季公子的风姿所折服,公子若不嫌弃,可愿与我一道入京?”
这话正中季陵下怀,他摩挲着指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与卫捷分析利弊,仿佛全然不知对方身份,只真诚地在为对方着想。
“黄公子有所不知,方才与我对上的那人其实是路州知府之子,他为人睚眦必报,我此番得罪了他,他必不会轻易放过。黄公子的美意季陵心领了,只是这种时候你还是与我保持距离为好,若叫他以为我们有私交,连累到公子,必定令我愧疚难当。”
卫捷露出了然的神色,抽出折扇,扇柄在掌心一敲,气定神闲:“季公子不必忧心,黄某在官场上还算有些门道,必不会让那程潜胡作非为。”
路州知府放任亲眷在路州城专权跋扈,百姓积怨已久,他身为皇储,就该为民情愿,将这等蛀虫清除扫净。
二人对视一眼,谈笑间,这偌大的路州城便换了一番天地。
京中最近不甚太平,当今圣上春秋见长,对朝政的把持难免力不从心,朝堂上对于早立太子的看法莫衷一是,几位成年的皇子都各有野望,暗地里纷争不断。在这么个紧要关头,皇上竟开始信奉道家方士们长生丹药的说法,新封了位据说是得道高人的道士为国师,对他的话言听计从。
做了大半辈子的九五至尊,临了却因为寿数将近而感到力不从心,看着手中的权力一点点被瓜分,想必换了谁也不会甘心。
权势这东西如同大烟,人一旦沾上便极易成瘾,为它变得面目全非,不复本心。
卫捷急于进京,季陵答应了与他同行,今晚便是他们宿在路州城的最后一夜。季陵只穿着中衣,照旧点了烛火看书,身形清俊挺拔。白孤抱着他的外袍,将它放在床上铺开,一丝不苟地叠着。
摸到某处异常的触感,他动作一顿,揪起来细细看了看,发现袖口处破了个不太明显的口子,像是磨损出来的。动作轻巧地溜下床,不知从哪翻出了针线。
季陵分出点心思留意着他的动作,见他埋着脑袋许久不抬头,便偏头看了一眼。
白孤坐在床边,腿上盖着自己的外袍,一手捏着根银针,认真在袖口上缝缝补补,修长十指掩在半截袖口下,指尖白中透粉。自然垂下的长发以红色发绳挽在脑后,额前一缕发丝落在眼前,乖巧垂眸时竟有几分婉约的风情,仿佛官老爷家中温柔小意的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