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撤回了一条BE+番外(70)
白孤就像波倾浪覆中飘摇的一叶扁舟,随着对方的动作起伏晃动,被汗水沾湿的发丝粘在脸侧,睫羽轻颤着,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他眼神虚焦,失神盯着落在地上的月色,身体被填满,但心里仍是空落落的,像是破了个怎么都填不上的窟窿,冷风呼呼往里灌。
他忍不住抱住季陵,双臂一点点收紧,将这个人拥入怀中,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晚上,他用尽手段,拉着心爱之人共赴极乐深渊。
“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他喘息着在季陵耳边轻声呢喃,微哑的嗓音雌雄莫辨,仿佛艳鬼摄魂的低吟。
“一样可以让你舒服……不是么?”
油灯安安静静搁在桌角没有点燃,帘帐无风自动。不知过了多久,季陵缓缓从那种梦魂颠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白孤神色迷离,红唇紧咬,抱着他的肩膀不放手,一点湿意从胭红眼尾蔓延到鬓角。
对方用了不入流的手段强迫自己动情,季陵本该恼怒的。可他盯着白孤看了半晌,最后只是伸手拭去了他眼角泪痕。
“很痛吗?”
耳边响起的这句问话让白孤微微睁大了眼,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与季陵初遇的那年。那时他还是只尚未化形的狐妖,被道士追杀,慌不择路地闯入了人类贵族的猎场,腿上中了一箭,鲜血淋漓。
少年模样的季陵将它藏在洞穴里,蹙着眉端详它的伤口。
——“很痛吗?”
白孤一开始是很痛的,可少年那样认真细心地照顾它,给它用上了最好的金疮药,每天都给它带来新鲜的食物和水,它慢慢的也就不痛了。
时常有侍卫模样的人来找季陵,他便将它往雪里一藏,同样纯白无暇的皮毛与雪地融为一体,谁也看不出来那里有什么。
那年的冬天和白孤以往独自度过的每一个冬天都不一样,阳光更暖,微风更轻,就连雪水也融化得更快些,春天来得比想象中更快。白孤身上的伤早就好了,它整日抱着尾巴缩在隐蔽的洞穴中,狭长的眸子一直望着猎场入口的方向,它知道季陵一定会来。
“你的伤已经快好全了。”
一日,季陵如往常般与它在日光融融的雪地中嬉闹,它四肢朝天,朝季陵翻出嫩生生的柔软肚皮,忽然听对方这样说道。
季陵将它抱起放到腿上,指尖在它的肩颈和腰腹下抚摸探寻,末了从头到尾顺了顺它的毛发,笑道:“毛发也已长好,小家伙,我该放你走了。”
因着初遇时白孤身上有伤,他忧心带伤的小狐狸无法捕猎,活不过这个冬天,所以才悉心照拂,日日查看。如今对方伤势大好,他便不必继续留它在这个陌生危险的环境中,怎么说附近也是猎场,若再被人当作野兽误伤便不好了。
他将小狐狸从怀中放下,将它轻轻往外推了推。
“去吧,回家去。”
少年背光的身形尚且稚嫩,却已有了几分日后挺拔的影子,清风朗月的面容在雪色映衬下好看得叫人眼晕。白孤哪里肯走,它本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家,以狐身在山野间修行漂泊了上千年才遇到一个季陵,恨不得每时每刻待在他身边才好。
白孤没法开口,它小步迈到少年郎身前,叼起他的衣摆,用小脑袋来回蹭,拖在身后的大尾巴殷勤地扫来扫去,沾上几许碎雪。
季陵后退几步,它亦步亦趋地跟上,像个雪地里的白色影子一般缀在对方身边。季陵看出了它的意图,蹲下来摸了下它的耳朵,问道:“难道,你想跟我回家吗?”
白孤耳朵十分敏感,在季陵手里弹动两下,它睁着懵懂的黑眼珠冲季陵点头,尾巴尖从身后绕过来,缠上季陵手腕,配上一身雪白无害的绒毛,惹人怜爱的紧。
季陵的铁石心肠在年幼时便已初现端倪,他顶着小狐狸盈盈期盼的目光,不为所动地摇摇头,断然拒绝道:“不成,父亲大人讨厌野兽,他不会容许我将你养在家里的。”
事实上,他连这些时日偷偷来见白孤,也刻意避开了下人的耳目,不敢教他父亲知道,不然他少不了又要挨几板子,想起父亲不怒自威的脸,少年下意识搓了搓手臂。
他这几日连续外出已经引起了家里人的注意,消息走漏的风险极高,季陵不愿再冒险,认真道:“你快些离去,以后遇到猎场记得远远绕开,不然当心被人做成狐裘。”
白孤闻言打了个颤,它不想被做成狐裘,也不想离开季陵,固执地跟在他身后又走了一段路。
眼看便要走上官道了,它这一身雪白的毛发离了雪地便异常显眼,落在有心人眼里便能直接折算成银子,偏偏它自己还不知者无畏,只跟着季陵直愣愣往前。季陵甩不掉它,又担心它被人发现,无奈垂眸对它道:“好了好了,别跟了,我答应你,等父亲离家后我就去看你,这样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