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第一次接吻, 所以显得格外无措, 但即便无措，他也仍然是如一头进食的饿狮一般, 粗暴的舔舐着师尊的唇瓣, 反复吸吮。

直到师尊被他咬得吃痛, 嘴唇微微张开一条缝隙，他便敏锐的顺着那条缝隙撬开了他的唇, 含住里面那截柔软粉嫩的舌。

和宋淮恩预料之中的一样，哪怕他已经给师尊灌输了虚假的记忆，但对师尊的身体来说，这仍然是他们头一次亲密接触, 他的身体微微有些发抖, 在他怀中手足无措，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宋淮恩便稍微松开了一些, 把他的双手环在自己脖颈上, 轻笑着说：“师尊，这样抱着我。”

他想说明明“记忆”里两人已经亲过很多次了, 为什么师尊还是这么手足无措，但其实他自己也冷静不到哪里去, 是他贪婪、自私的营造了这一个假象, 所以他也没有立场说师尊。

其实李屿秋并不是不能接受这种做法, 但是对于他以为的经验来说还是太超过了。

哪怕知道这是在仙府里, 不会有外人, 但是他还是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种，在露天温泉和人发生亲密关系的羞耻感。如果换成室内的，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唔……”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又被狠狠吻住了，他勉强抑制住发颤的身体，顺从的攀着宋淮恩的肩膀。这样的确更有安全感了，不会再有那种一直飘在水中逐渐失去控制力的恐慌。

只是这么近距离的贴近，也让他们互相的反应更加无所遁形。

宋淮恩抱着师尊越发柔软嫩滑的腰，只觉得他像一尾在水里快要滑走的鱼儿，怎么握都握不住，只好越发用力的留着他。

在他抽空去看师尊的神情时，只会瞧见他无比依赖、顺从的模样。

他的柔软面颊浮起一层薄红，看上去像个粉色的水蜜桃，让人怀疑咬一口下去便全是甜蜜的汁水。

但宋淮恩却忽然无法继续下去了。

师尊从前不会这样对他，他习惯的是那个喜欢掌握主动权的师尊，在他面前也能自由展现施虐欲望的师尊。

于是，宋淮恩意识到，自己无法做到成为宋淮恩眼里的重玉，他喃喃道：“不行，这样根本就不像你。”

而他也无法成为重玉的替身。他不想在李屿秋眼里，自己这张皮囊底下是重玉的灵魂。他不想李屿秋透过自己的脸，想着另外的男人。

他的师尊，眼里应该只有他，不能有别的男人丝毫的记忆，他的师尊不应该在他面前表现得像在别的男人面前一样。他和师尊有着属于他们的独特记忆，他们有他们自己的相处方式，为什么要和别人的一样呢？

如果说先前，他希望师尊对他的爱能恒久，但此刻，他更希望在他面前的是真实的师尊。如果不是那个他所喜欢的师尊，那一切都没有意义。

宋淮恩缓缓将手重新盖到李屿秋额头上，探入他的神识，将他先前施加的禁术解除。

李屿秋识海里的一切记忆都恢复原样了。

这个虚假的美梦，仅仅维持了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

李屿秋和系统也发现了他的异常，李屿秋正要做出恼羞成怒的姿态骂他，就被他猛的凑过来堵住了唇。

“我知道师尊想骂我什么，卑鄙，无耻，我都认了。”

宋淮恩紧紧的贴着他的唇，属于男子的强烈的气息和他身上高热的温度传到李屿秋身上，让他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一般，融化在这片温泉里，在宋淮恩的怀里。

“但是我只想要你。”

这一刻，他已经听不见宋淮恩说的是什么了。

耳边像是嗡嗡的眩晕，整个人像是失重的浮在水里，只有在宋淮恩怀里才有一丝安全感，但他现在只想逃离，逃的越远越好。

可惜身后的手臂悍然的桎梏在腰后，让他无法挪开丝毫距离。

他感觉终于能重新呼吸的时候，又见宋淮恩凑近他细细的吻，一边说着类似安慰他的呢喃。

“重玉没死，我知道如果把他杀了，师尊估计会恨我一辈子。所以我把他交给了他以前的情人，又给他下了禁术，让他沦为炉鼎，只能依靠连续交合才能维持生命。”

而且是作为下位方。这是对重玉来说最大的耻辱，可是偏偏他如果不那样做，就会因为情热难耐，最后体爆而亡。上古的禁术，对于如今的这些上神来说，已然算是难解之谜，重玉如果想要解脱，除非一死。

可他当然不敢死。于是他拖着那残花败柳的身躯，也彻底放弃了寻找宋淮恩的希望。

李屿秋听了他的解释，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但是凭他此刻的力量，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索性放弃了跟他沟通。反正他和宋淮恩也没什么好沟通的，如今得知重玉没死，他的负疚感总算减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