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越没说话，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继续看她。

陶之云只得又道：“你……干嘛这么看我？”

方卓越摇了摇头：“是梦，一定是梦。

刚才是梦，现在还是梦，等梦醒了，你就不见了。”

说着，说着，他眼泪就落了下来。

陶之云忙站了起来，慌乱道：“卓越，不是梦，我回国了，不会再出国了。”

“不，就是梦，你说过选谁都不会选我，你又怎么可能回到我身边？”

方卓越哭得稀里哗啦，很悲伤，也很委屈。

无论众人怎么跟他解释，他不在梦境里，可他就是不信。

他转身想上楼，却见林麦就站在他身后。

林麦抬手就拧住他的耳朵，还用力转了转：“痛不痛？”

方卓越双手护着那只耳朵，也不演苦情琼瑶言情剧了。

五官大挪移地喊着：“痛，痛！小嫂子，好痛哇，麻烦照顾一下我是病人嘛。”

陶之云和王文芳见方卓越被揪了耳朵，比自己被揪了耳朵还要痛。

全都冲了上来去扳林麦的手。

陶之云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麦子，快松手，卓越的耳朵都快被你揪掉了！”

王文芳怒骂道：“你可真是个心狠的女人，连病人都欺负！”

林麦这才松了手：“痛就不是在做梦。”

她把方卓越的脸扳到和陶之云面对面的方向：

“睁大你的钛合金狗眼看清楚，你心心念念的陶姐就站在你面前，别把她吓跑了。

你再把她吓跑了，我不一定还有办法帮你追回来！”

方卓越看着陶之云：“小嫂子说的都是真的吗？一切都不是梦，你真实地在我面前？”

“一切都是真的。”陶之云不顾羞涩，抓起他一只大手，让他摸自己的脸，“我就在你的面前，真真实实的在你面前。”

方卓越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总算相信一切都不是梦境，把陶之云抱满怀。

方爷爷方奶奶等人都颇感欣慰。

大家坐下来一起吃晚饭。

涂阿姨把一道清炖甲鱼放在方卓越的面前：“麦子为你炖的。”

方卓越旁若无人般把那道清炖甲鱼放在了陶之云面前：“之云，小嫂子炖的甲鱼汤可好喝了，你尝尝？”

陶之云知道这道甲鱼汤是林麦给方卓越做的病号餐，因此不肯喝。

还是方奶奶叫她喝了小半碗，她才喝了。

方卓越这才开开心心地把剩下的清炖甲鱼汤，连肉带汤全都消灭了。

方爷爷等人看着方卓越和陶之云如此恩爱，心里很高兴。

唯独王文芳脸色不好看。

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只知道讨好媳妇，不知道孝顺她这个妈。

那么大一汤碗清炖甲鱼汤，就没说给她喝一口。

……

在陶之云的一番劝解加承诺下，方卓越终于肯动手术治疗肝癌。

陶之云的承诺是，只要他把病治好了，她就嫁给他。

动手术的前一天，方卓越拜托了林麦一件事。

让她帮忙在京城买一套四合院，至少要二进的。

他不想他的女人来京城还要住在别人家，尽管这个别人家，是他小嫂子家。

林麦笑着说好。

正好前两天鲁业务员打来电话，告诉她，有一套二进的四合院，问她有没有时间来看一看。

如果那套四合院不错，她就替方卓越给买下来。

方卓越动手术那天，陶之云一家和林麦一家全都排排坐，等在手术室外。

给他做手术的是他亲哥方卓然。

虽然亲人不适合给亲人做手术，怕压力太大，反而增加手术风险。

可方卓然对自己的信心比对同事的信心更大，所以他才要求给他亲弟弟主刀。

手术足足做了三个多小时才结束，林麦她们在手术室外受尽了煎熬。

当手术室的门一开，众人全都涌了过去。

方卓然拉下口罩，笑着对他们道：“手术非常成功。”

陶之云顿时身体一软，倒在了林麦身上。

方卓越要在重症病房待上一个星期，等度过了感染期才会转入普通病房。

重症病房拒绝探病，亲友想要探病只能隔着窗玻璃。

林麦暂时就没打算去探监，哦，不，是探病。

有陶之云一家三口和方爷爷他们去探病就够了。

她也去，虚弱的方卓越还要打起精神应付她，挺辛苦的。

陶之云要亲手给方卓越煲营养汤，林麦有空就教她煲清蒸甲鱼汤、排骨汤，牛肉汤等各种靓汤。

多喝有营养的汤对术后恢复好，陶之云学得很认真。

这天中午，吃过午饭，林麦手把手地教陶之云炖猪肚腐竹汤，客厅的电话响了。

小文拿起来接听了两分钟，然后冲着厨房的方向喊：“姑姑，你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