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见景摆了下手,却并没有像是对服务生说的那样去找严海,而是拦了辆车朝江城最大的那家销金窟去了。
这里叫陋巷。
占地巨大的一座仿古建筑,从里到外装修精致,恨不得墙缝儿里都用二两金粉填满,却起了个酸气冲天的雅名,故作风骚。
宁见景从大门进去,立刻就有服务生迎上来,“先生您好,请问……”
“我不是来消遣的,不用伺候。”
他没来过江城,但陋巷在秦城也有一个,和这间一模一样的建筑,一模一样的装修。
宁见景推开门,里头堆积缠绕的乐声一股脑的泄了出来,不知道谁关了音响,包间里霎时陷入安静。
几个穿着暴露的年轻姑娘或坐或倚的靠在一个中年男人身边,他单手撑在宽大的沙发上,后头站了几个面无表情的保镖,对他的作乐视而不见。
突然的安静,众人纷纷抬头看向门口。
男人一愣,忙不迭收回手,眼睛紧紧地盯着门口。
宁见景两手插兜走进来,姿态坦然却被这个糟糕的空气弄得微微皱了下眉,“黄洲,你也不觉得熏人。”
谁都知道黄洲是这家销金窟的老板,在整个儿江城都没几个人敢惹,黑白两道都得先看看他的脸色。
倒不是因为他权利有多大,只是来这里消遣的人多有权利,给他的面子就够他横行霸道了,竟然还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众人以为黄洲要生气,纷纷噤若寒蝉的缩了缩心脏,颤了颤肩膀往后挪,以防殃及池鱼,却悄悄打量门口的男人。
年轻,长得漂亮。
黄洲深吸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吩咐:“你们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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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见景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下来,等众人都出去了,才拎起一瓶没有开封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拿过黄洲的杯子。
“哎等等。”黄洲伸手盖在杯沿上,笑说:“老板给我倒的酒,我不敢喝。”
“放心吧,没毒。”
“不不是这个意思”黄洲抹了把汗,恭敬地问:“您今天来……是不是有事让我做?”
宁见景倒了杯酒递到他面前去,“是有。”
黄洲没战战兢兢的和他隔空干杯,看见他端起自己的酒一饮而尽。
“找你帮我教训个瞎了眼的东西。”
宁见景指尖转了下杯子,垂眸掩饰住眸底的阴冷狠戾,嘴角微微带笑的说:“废他一只手。”
“什么人?!”黄洲一听,吓了一跳。
他谨慎地打量了一会宁见景,却忽然一愣,他脸上是不是,有指痕?
嗯?
“叫什么名字?”
宁见景把杯子往桌上一扔,“元生。”
他调出照片,稍稍说了下身份,剩下的黄洲有本事查,不需要他多费唇舌,于是站起了身,掸掸裤子。
黄洲见他要走,也忙不迭站了起来,问:“您这就走了?”
宁见景“嗯”了声,两手插在兜里怎么来的又怎么转过身走了,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转过身。
黄洲忙站直了,问:“您还有事吗?”
“嗯,你去的时候,如果遇见一个长得很高很好看,但是脸色挺苍白的男人,阻止他,别让他动手。”
“为什么?”黄洲脱口问,见宁见景眉头一蹙,知道自己越界了,忙又说:“是,我知道了。”
宁见景却回答了,说:“他有自己的人生,别为了我毁掉。”
黄洲垂眸听着,没敢说话。
宁见景又轻轻地、像是叹息一般说,“我一无所有,什么都不怕,他有自己骄傲的事业,有家人,有牵挂,跟我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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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唔……唔唔……荆修竹……你……唔你放开我!”
元生被荆修竹掐着后颈抵在按在卫生间放满了水的洗手池里,一下一下的闷在里头,几乎窒息。
“醒醒酒,咱们好谈话。”荆修竹没松手,说着又将他按了下去,任由他手脚并用的扑腾挣扎。
元生痛苦的掐紧了洗手池的边沿,就快要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鼻腔里呛了不少水,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每次被荆修竹拎起来的时候拼命呛咳换气。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老子喝酒碍着你什么事了,你给老子……松开唔唔……!”
“什么时候学会好好说话,什么时候松开。”
“我草你妈老子唔……”
“再骂一句,就从洗手池换到马桶。”荆修竹淡淡说。
“我草你妈的……我就不相信你敢,我……你干什么!荆修竹你敢!”
荆修竹眉目冰冷的扯着他的后颈布料,另一只手死死攥着他的手腕甩进了卫生间的隔间,反手将锁扣扣上了。
元生醉酒,又被他按在水池里那么久,早已没有了力气,色厉内荏的后退,“你敢!我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