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眠喂喂两声,赶紧制止这两个小学生组合,一手扯住一个:“这样不好吧,谁也不准去。”
范岚回过头,哦了一声:“如果不用他的私人物品来共情,你就找不到他了哦,他身上的言灵是死灵。”
“死灵?”
范岚点头。
“你的意思是,白七现在已经是和棺材铺有契约的鬼魂,如果他要是死了,就是……魂飞魄散?”
范岚再次点头。
“走。”
范岚一怔:“去哪儿?”
“七爷房间!”谢眠不由分说,绕过柜台就往后头的楼梯走,要隐私还是要命?
这不是废话吗!
范岚在后面悄悄和肖山击了下掌,谢眠听见声音回头,两人站得笔直回望着他。
“你们在干嘛?”
两人一模一样的我什么也没做的表情,“没有呀。”
“没有还不快走!”
**
三人从白七的房间出来时,肖山已经晕过去了,被范岚抱出来的,白七心底的记忆实在太深了,一下把他砸懵了。
好在找出了白七的位置,还算一点进展,不然肖山白晕了。
谢眠一直在想,白七这个人,一直表面上温柔和气好像没什么脾气,除了被范岚气崩溃之外,一直都是个很理智的人,为什么内心里有这么沉的记忆。
谢眠偏头,旁边的男人立刻:“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七爷还是你带进地府,亲自让他组建棺材铺的,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谢眠觉得他在驴自己。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在自杀。”范岚灵光一闪:“我知道去哪儿找他。”
两人前后下了楼,范岚把肖山放回他自己房间的床上,握了下谢眠的手腕,朝自己一扯。
谢眠头晕眼花的站直身子,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在一个乌漆嘛黑的地方了。
仰头,有满天星子。
低头,有万丈深渊。
夜晚的悬崖上看不到半个人影,月光和星光的照映下,弯弯曲曲的山道像条盘踞的龙静静蛰伏。
微微的山风吹过来,带起一股冷意,让人忍不住哆嗦了下,这一冻谢眠忽然反应过来,等等。
“我们刚刚不是白天,怎么这会天黑了?而且好好好冷啊~”谢眠怕冷惯了,搓了搓两只手在嘴里哈了口气去捂耳朵。
“我们在小七的回忆里。”顿了顿,少见的汗然:“来早了,这会他应该才九岁。”
“……那怎、怎么办……阿嚏。”谢眠揉揉鼻子,抖得更厉害了。
“等一会吧,几分钟就够了。” 范岚脱掉自己的长衫,在身后给他披上了,动作一近仿佛是将他揽在了怀里。
谢眠揽着长衫感觉瞬间暖和起来了,比暖气还好使,脱口就问:“你这个衣服能送我吗?”
范岚一怔:“你要它做什么?”
谢眠一听就知道他想歪了,生怕他把自己想成个变态,忙解释说:“好暖和啊,冬天穿一定不冷了。”
“……”范岚有点无奈的点了下头:“给你了。”
他平时一直穿着这件长衫,除了上次换过一次衬衫之外就没别的打扮了,原来长衫里头穿的是件交领衫,层层叠叠的有好几层。
谢眠伸手套进袖子,发现有点长往上面卷了几道,结果低头一看,下摆也有点长,差不多有点要拖地了。
他和范岚的身高有差这么多吗?
“你冷不冷啊?”
“不冷。”
范岚抬手给他理了理领子,长长的头发因为靠的近,搭在他的手腕上,冰冰凉凉的,可呼吸却又撩的他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忍不住动了动。
范岚随手拍了他一下:“乖一点,别动。”
“哦。”谢眠看着他眼前交叠的领口,忍不住想那天他情急之下的吻,还有平时无意之间的温柔,他总觉得范岚是喜欢自己的。
虽然不带感情约/炮的都有,一个吻不能说明什么,但谢眠直觉范岚一定是有苦衷的,不然他不会一直强调自己不是好人。
他是地府的八爷,他只是一个恰巧双眼能见鬼的凡人。他历尽千帆,自己初出茅庐。
两个人之间隔着万丈鸿沟,他真要想拒绝自己,有的是理由,更有的是办法。
“衣服你也要,往后再有什么好玩你要不要?你要是进了地心,那儿好玩的更多,估计你都要迷花眼了。”范岚轻笑了声,胸口隐约颤动了几下,极近的送进了谢眠的耳朵。
“下次回去的时候,给你带个会说话的蘑菇,会唱歌的石头,要不要?”
凉凉的声音熨帖着他的耳蜗,一路流到心尖上,明明冰凉的声线,却仿佛烫的他难以呼吸,干干的咽了口唾沫。
“范岚。”
谢眠抬起头。
“嗯?”范岚理好了领子,一挥手,那长衫稍微短了几寸,变成正合适他穿的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