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恶毒女配,病娇男主囚我爱他+番外(207)
——红尘伤寿。
“又见面了,年轻人。”
萧越当下反应过来,他又揖了一礼,“当年在东芜昭霖寺,是晚生出言不逊,还望大师莫怪。”
岑明摇了摇头,一个宽厚温和的笑出现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
“外面冷,你怀中有病人,先进来吧。”
萧越跟在岑明身后,将沈晚抱进了屋。
见萧越坐稳后,岑明开门见山道:
“你带人来寻医,我却无能为力,是我该向你赔罪。”
岑明的话语落在萧越耳中,犹如一桶凉水在这冬月里当头浇下。
萧越声音有些艰涩地开口。
“大师可知我爱妻她何以如此?”
岑明将手搭在沈晚的脉搏上,良久,他微弱地叹息一声。
“查不出病因,人却日益消减地厉害。此病不在身,而在魂。”
“魂?”
“也许她并非这凡尘之人。既不属于这里,那总有一日,会消散的。”
萧越眼里惊疑和痛苦尽数掩盖不住,他声音有些发颤地问道:“消散?她说过她来自另一个尘世,既是不属于这里,为何是消散而不是回去?”
若她在这里一日一日玉碎花销,是因为她能回到故乡去,那便也是再好不过的。
但岑明摇了摇头,“人死不能复生。”
萧越心中一颤,是了,她在那个尘世中,也早已无家可回,无人相伴,甚至于连命也没有了,如何还能回得去?
“孩子,天色要暗了,早些下山吧。”
*
没有人知道那天萧越是如何从山上下来的。
观澜寺的香客只见到一个浑身脏污的人,跌跌撞撞地出现在了山门前。
那人衣衫褴褛,头发也乱糟糟的,插满了枯叶与枯枝,小臂和脸的雪和血融在一起,又沾了泥。
比乞丐还脏。
但那人怀中抱了一物,像是个女子,竟还被裹得严严实实,连鞋底都不曾沾了泥。
香客一时称奇,却也有人旋即反应过来。
“他这怀中里的人一看就是哪家的千金,怎在他这疯子怀里?”
“莫不是人牙子掳了哪家小姐?”
经这一说,周遭的香客愈发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于是有人从寺中拿了棍子,几个壮年的男香客将萧越团团围住。
萧越浑然不觉外界发生何事,直到那些棍子接踵而来打在他的脊背上。
他想,痛,痛些好。
是他,去岁一座金笼将她囚在其中,生生消磨了她大半条命。
是她心肠软,万般良善,愿意给他回头的机会。
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资格被原谅。
但他不明白,明明是他做错了事,为什么死的是沈晚。
“你这疯子,放开你怀中的人,我们要报官了。”
那些香客一棍一棍打在他脊背上,在山门处候着萧越下山的宫卫听到这处的动静,都赶过来查看。
没有人能一眼认出他们的陛下。
那地上跪着的人,浑然不似昔日不可一世的君王,的确像乞丐。
若非是认出了沈晚,他们也决计不会相信那是陛下。
“放肆!!尔等竟敢伤陛下龙体?!有几个脑袋够你们陪?!”
宫卫抽了腰刀,架在方才打人香客的脖颈处。
周遭的香客乍然见了刀光,又听闻什么陛下,周都害怕地嚷成一团。
方才打人的香客更是吓得脸上毫无血色。
喧嚷声中,萧越重新将沈晚抱起,一步一步走向山门口停着的软轿。
“别伤百姓,回宫吧。”
第153章 消散
冬月末,一封自南樾皇宫的急信送到了西凉宫中。
宫人将信递至江凝手上,她拆开后,信只有短短两行,却字字如同泣血。
——沈晚病重,想见你一面。若是开春后才归,便已来不及了,即日动身吧。
江凝觉得整个人如遭重击。
来不及了,什么来不及了?
如何就来不及了?!
明明先前那封信,还是她亲手写给她的。
她说她身子已养得大好了,连脸都有些圆润起来了。
可如今这封信,连字迹都是萧越的,飞扬得近乎有些歪七扭八,短短两行涂改了好几个字。
这两行字不难写,何以写得如此艰难,江凝越想越发觉得浑身冰凉。
萧越那般爱她,就算有一丝希望能治好她,他都不会放弃。
可如今这封信中,他写“来不及了”。
实在难以想象,萧越写下这几个字时的心境。
一双手握住了江凝冰凉的双手,江凝抬头,时夜正看着她。
“怎么了。”
“阿晚她,她…”江凝没能说得出来后半句,径直甩开了时夜的手,跑向了观星台的书阁。
怎么会呢?如何就成了最后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