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燕一点也不想来摘蘑菇，但她也不能在知青点里继续特立独行，刚来的时候看不上其他人吃了不少苦头，如今长了点教训，再不愿意干的事情她也会跟着其他人做一些，她正愁着眉头摘一棵树下的蘑菇，就听见草丛后面有两个女孩的谈笑声，手下没注意那朵蘑菇就折断了。

她拿着那朵碎蘑菇站起来冲着后面的人喊，“说那么大声干什么，这又不是在你们家。”真是乡下女人，没见识没公德心，公共区域还大声说话。

正说话的那个人一下子噤声了，朝着后面那人说话的方向望去，要是大家都蹲着，隔着草丛只能看见个大概身影，谁也认不出谁，但有人站起来了露了脸就能看见了。

虽只在两三个月前见过一面，但张欣还是认出了这人是谁，毕竟跑到你面前来说你男人对她有意思的也就那么一个。

孙子燕也没想到撞见的这两个人还刚好也算是认识的人，想起那时候她巴巴地跑到乔宏振面前说的那些话，她对着张欣就有股说不出的难堪，但这回是她在理，没有灰溜溜往回缩的道理，只好一直抬着下巴向下睨着张欣。

张欣说道，“这是在山上，有人来有人说话是很正常的事情，你要是嫌我们说话的声音吵到你了，你可以走远些。”她和李萍隔的不远，说话也只是正常的音量，明显是这人专门来找茬的。

“是啊，你谁啊你，管天管地还管到我们说话上头了。”李萍听见了声音也走过来，指着最外面的那块山，“有本事你去跟大队上的大娘婶子说这话啊，她们的嗓门大得我在这都听得见，你不去说他们跑过来说我们，是觉得我们只有两个人好欺负吗？”

“呵！”孙子燕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上下打量着张欣，“我为什么要走远些？这山是大队的，我就有资格来这，你凭什么赶我走？”

孙子燕的目光直接略过了李萍，她认识李萍是大队长的闺女，但长得没她好看她也懒得多看，一直看着还蹲着的张欣，从张欣的脸看到身材，又看到身上的衣服，越打量她心里就越气，光这么看着好像张欣样样都比她好些。

“你也说这山是大队的，那我们说话不也是自由，你要是看不惯就忍着吧。”伸着脖子往山看有些累，张欣索性直接转回身子摘她的蘑菇去了。

李萍在身后也说道，“对，看不惯你就忍着吧，真当这是你家谁都还要惯着你啊。”有这功夫，她还不如多摘两朵蘑菇回去呢。

孙子燕气结，“…你！你们！”她也知道是那么个理，但对面的人是张欣她原本两分的火气也上升到了六分，她很想上前指着那两的人的鼻子骂，但这段时间的下乡让她是完全明白了她家在江市再怎么的厉害，她在这也是无依无靠的，她不能和这里的人交恶，尤其其中一个还是大队长家的女儿。

张欣和李萍一点没把孙子燕放在心里，孙子燕倒把自己给气得不轻，她们跟有多嫌弃似的说了不到两句就去找蘑菇了，弄得她孙子燕有多膈应人一样，还没几朵破蘑菇值钱。她手一抛直接把手里还拿着的那朵烂蘑菇扔进了背篓里，愤愤地“哼”了一声，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注意到人走了，李萍才和张欣小声吐槽，“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我们好好地在这找蘑菇呢，还嫌弃我们说话吵到她了。外面那么多婶子说话的声音她听不见啊，专门来找我们的问题，不就是欺软怕硬？”

“我怎么还感觉这人和乔亭亭有些像呢，都是自己不站理还说别人错的人，真是讨人厌，才走了一个乔亭亭又来了一个这样的人，纯粹是来膈应人的。”

这么一说就李萍就想起了上次他们端午节四个人去县里看电影那回，被乔亭亭话里话外的看不起，李萍也被拾起了想和人叨叨的念头，只是她才刚张嘴还没说什么就听到了远处的一声大叫，还有几只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没一会又响起了一声弱弱喊“救命”的声音。

李萍说话的时候张欣还在认真地找蘑菇，听到这一声大喊立即看向了她，“什么情况？”

“不，不知道啊。”李萍懵逼地眨了两下眼睛，傻傻地说。

“走，去看看。”张欣背好背篼，要是真有人出事了他们多少也能帮到什么，实在不行还能去喊人来。

……

乔宏振和陈家宝在进山没多久就去了更里头打猎，布置好陷阱做好了标志，原本想沿路返回去找张欣和李萍，但陈家宝被一闪而过从他们眼前跑过的一只兔子给引起了主意，一把拉过身边的乔宏振就追了过去。

乔宏振被他拉得踉跄了一下，又及时稳住了。看着面前这个风风火火的陈家宝，想到他刚才瞄到的那个肥兔子，甩开陈家宝拉着他的手，也大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