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乔亭亭是对着乔宏振说的，从前她还会叫一句二哥，可如今乔宏振眼里都没她这个妹妹了，她又凭什么还要叫他哥哥。他不配！

咒骂完了的乔亭亭跑了出去，看到在院子里堆土玩的大丫狗蛋，觉得他们也是在看她笑话，一脚踢散了狗蛋花了大力气搭起的土堆。

“呸呸。”狗蛋吐掉嘴里的泥土，又用力抹了一把脸，他也听见了他们在屋里说的话，他怨怨的小眼神看着院门的方向，小姑真是太过分了，竟然这么说二婶。

“刚才他们说的话你不能往外说，知不知道？”狗蛋提醒他这个姐姐。

大丫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她可以不往外说，可要是别人问起那就不算了。狗蛋看不见她飘忽的眼神，看她同意了一个人收拾着被踢得到处都是的泥土。没有大人在，大丫也不想去帮他，站在一边冷淡地看着她这个弟弟。

自己女儿惹的祸，也只有她这个当妈的来给她擦屁股。可想起出门前乔亭亭望着她的那个眼神，李大花暗暗心惊。那个眼神她在熟悉不过了，她闺女竟也怨恨她。

“老二家的，你三妹她这回做的不对，话说的也难听。可能她之前真是被我惯坏了，老二结婚了她一时难以接受。”李大花抿了一下嘴，她一个长辈在儿媳妇面前低下头有些落了面子，可她必须得说，

“你放心，她下次绝对不敢这么说。我也不好让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这一回，只能跟你保证她结婚前我不会再让她来烦你，我搁家好好教教她。你别气着了，伤着肚里的娃。”

“大伯娘，乔亭亭还没那个本事气着我，就是肚里的孩子听到有人这么骂我开始闹了，要不你们先回去。”

乔宏振一听肚里的孩子闹腾，扶着张欣的腰摸着她的肚子，“他又踢你了？”在张欣面前，之前乔宏振浑身可怖的气势早已消失不见，又成了往日那个眉眼和顺少言寡语的人。

除了赵厚良乔大根两人，其余人都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就连乔建军这个大哥也有些怵他，小时候还跟在他屁股后的二弟自从那年从外婆家住了院回来后，就变了性子，不爱说话，一双黑黝黝的眼就这么看着你，盯得人心慌。

“行，行，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改天我再来看你。”然后，李大花就带着一众人往外走，瞬间堂屋都松阔了不少。

“都看着我干嘛啊，不想睡觉啦，乔宏振，你赶紧把碗都收了啊。”张欣瞧着这三个男人都往她这边看，取笑了一番准备回屋躺一下。

今晚上也不想散步了。如今她一直都有控制饮食，开工前乔宏振又带着她去了一回医院，医生说只要照着现在的食量就行，一顿不宜吃的多，饿了可以吃个蛋羹。也是这次检查坚定张欣就在家里生孩子的想法，孩子发育得一切都好，找个大队最有经验的稳婆就好，不然一来一回去县里麻烦的很。

张欣不记得在哪里看过这么一句话，女人的身体都有自我保护功能，宫开十指的疼痛也会被慢慢淡忘，就是老人常说的一孕傻三年，原本那样将身体撑开的疼也会忘记。

她怜爱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浑身散发着母性光辉，“乖宝，你可要乖一点，妈妈是最喜欢你了，你肯定也不舍得让妈妈受苦对不对。”虽然知道肚里的孩子不能回应她，可张欣还是不厌其烦地说着，她知道她说的每句话其实肚里的孩子都听得见。

自从知道这一点后，张欣就想孩子各样都好，让乔宏振给肚里的孩子唱歌，可一向她说什么立马就能做到的男人憋红了脸才唱出一句不算熟练的童谣，张欣立马就捂上他的嘴，太难听了，她都怕会把孩子吓到。

也不知道乔宏振嗓音那么好听，是怎么唱出嘶哑晦涩的调子来的。不能唱歌，那就念书，每晚乔宏振都会抱着张欣念一会书，既是哄肚里的娃也是怀里的媳妇，每次他念完张欣都听得晕晕乎乎的，躺上床立马能睡过去的那种，念书真是入眠的好办法。

张欣和肚里的孩子说了好一会话，见乔宏振还没回来，有些疑惑，扶着腰站起身慢慢往厨房去，就见乔宏振背对着站在阴影处，像是捂着脸微垂着头，一片落寞。

张欣撑着门框的手收了手，心疼地看着自己男人，她眨眨眼调节好自己的情绪，像是刚走过来一样问道，“乔宏振，你还没收拾完吗？”

乔宏振立马放下手装模作样地擦着灶台，回过头来早已不见刚才的落寞神伤，他眉眼舒展微微笑道，“马上就好了，你怎么过来了？”

“哦，”张欣指着地上的木桶道，“我想睡觉了，看你还没好，来催催你。快点嘛，等会我们一块泡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