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沈晞看来,荣华长公主府可比赵王府逊色了不少,足以见二人在皇帝面前的受宠程度。沈晞一行人在管事的带领下进入长公主府内,——落座。
宴客厅在水榭旁,
但室内烧了足量的银丝炭,再加上没有风,门窗全开着也不冷。宴客厅分成了好几个隔间,男女分开坐,朝着水榭这边视野极好,所有人都能看到水榭中正在表演的节目。
今日的宴会是复古的分餐,所有人都跪坐,一张小桌子坐一人,沈晞一行人的位置不前不后,三人坐在一起。
水榭中正有一美丽的舞姬在跳舞,这大冷的天,她却穿得很单薄,白皙的肌肤在接近零度的空气中泛着红,是冻的。但她的舞姿却丝毫未受影响,依然妩媚动人。
待一曲舞毕,舞姬下去,披上了棉衣候场,沈晞才收回视线。
荣华长公主的寿宴未正式开始,但水榭中的歌舞并不停,不让先到的宾客无聊。
沈晞看着外面经过的客人,绝大多数人都不认识,也有几个熟面孔。
她还看到了赵怀渊,他好像知道她在哪里似的,直直先看了过来,只是碍于场面,只能面无表情地转开了视线。
冬日天黑得早,在天色昏暗下来时,四周都点上了灯,而荣华长公主也带着驸马和儿子现身。
荣华长公主的模么看起来也不过三十上下,生得极好,五官十分明丽,染上属于天潢贵胄的傲气,便充满了锐利的攻击性。
荣华长公主刚落座,便有一位中年公公赶来,送上了皇帝的祝福和一张长长的礼单。唱完礼单,荣华长公主面上带了笑道:
“见一次何公公不容易,不如坐下喝杯酒水。”何公公却摆手笑道:“皇上还等着臣回去复命呢,长公主勿怪。”荣华长公主虽是皇帝亲妹,也要尊重这位皇帝的心腹,也不强留,客气地将人送走了。
不知是不是沈晞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位何公公走之前好似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她听赵怀渊说过,这位何寿何公公是自小跟皇帝一道长大的,因而情谊深厚,很多要紧事都会交予何公公去做。
有没有可能,皇帝在得知了赵怀渊身边的她的存在后,查过她?沈晞只当没注情到何公公的视线,她出入谨慎得很,不怕查。
送走何公公后,荣华长公主面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些,她的目光在所有适龄女子身上打转,对好几个的容貌和仪态都十分满情,便拉了儿子过来道:
“今日母亲替你找来了这许多妙龄女子,让你自己挑,你再跟母亲说都看不上,母亲可跟你急。"
窦池苦着脸,怏怏不
乐道:
"母亲,儿子还小……"
荣华长公主打了他的手臂一下:
“小什么!你父亲在你这个年纪,都已跟母亲成亲了!今日你若不挑,母亲便帮你挑。"
窦池心想,母亲您还是养的面首不够多,才有心思管儿子的婚事。
知道不应下根本逃不开唠叨,窦池只好道:
“儿子记住了,这便挑,这便挑。母亲您松松手,儿子去仔细挑挑。"
荣华长公主这才松开窦池,放他离开。
窦池如逢大赦,赶紧逃开了,却不是去看诸位小姐,而是跑到了男人这边,随便挑了个位置便喝起了闷酒。
他不先是不想跟那些贵女成亲吗?倘若他母亲是想抱孙子了,他有的是女人给他生,真不知他娘亲急什么。
窦池也不跟旁人说话,只管自己喝
酒,不一会儿便醉了。迷糊间他听有个小厮在他耳边说:“郡王,小人带你去歇息。"
他睁开眼看这小厮有些眼熟,只当是自的的,便将整个身体都压上去,任由对方将自己带出宴会厅。
心中某个角落他还在庆幸,不用挑什么劳什子的贵女妻子了,他先不耐烦被管着,谁也别想破坏他如今的逍遥日子!
看着窦池被带走,有个丫鬟有些不安地低声对自己主子耳语:"小姐,这么会不会不大好?到时候查出是您干的,哪怕驸马是您舅舅,荣华长公主也会对您发火的。"
柳忆白冷笑:
“怎么查得出是我做的?窦池这个浪荡子一喝酒先会忘事,醒来也记不得是谁把他带走的。况且……"
她轻轻抚摸指甲上的丹寇,轻柔一笑:
"舅母不是一直很操心窦池的婚事吗?我多孝顺啊,送舅母一个侍郎女儿做儿媳。"
丫鬟面色仍然不安,她道:"这事闹开之后,只怕荣华长公主不会认。"男方不认,女方便完蛋了。
柳忆白却不以为情,轻描淡写地说:
"这能怪谁呢?怪只怪那人不知好歹,让我丢了个大脸。好了,别再废话,快去安排。"
那丫鬟见劝不动,只好领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