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黑白月光男主(46)
“殿下……”他踟蹰着开口。
“不许告诉她。”霍宁珩突然出声,在良久的沉默后,这道声音显得有些突兀,似乎他也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又放缓了语气,改口道:“不用告诉她。”
“是我自己有些事,不用为此惊动了她的清净,也许……过一阵子,我就回来了。”霍宁珩的声音极淡,仿佛他也觉得这话说的颇没有底气,语罢后就抿住了唇。
一阵子,是多久,他也不知道,总归,他现在没有勇气去见她,以这副可悲可鄙的丑陋样子,这会让他觉得,但凡如今与她待在一起多一分,都是对她莫大的玷污。
冯闻也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干巴巴地回道:“是,殿下。但……您若是离京了,云小姐迟早会知道的,不是么?您如果不告而别的话,她会不会担心?”
是啊,她如果担心怎么办,霍宁珩笑自己的怯弱,如今连直面她的勇气都没有,但他是真的……他宁可担上怯弱的名头,承认自己是个软弱之人,也不敢——
他如今只敢打断冯闻:“别说了,就这样吧,孤……现在有些累,你说的这些,孤回头再考虑。”他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双眸掩映在碎发的阴影中,低低地叹息:“你先下去吧,冯闻,今夜……劳烦你了。”
待耳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身侧再度归于一片寂静,只有皎洁的月华亘古不变地照入室内的时候,霍宁珩才有些僵硬地抬起头,发怔般地看着远处窗外银白色的清冷月景。
云裳……
他重重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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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得知霍宁珩离京已经是三日之后的事了,只因这几日,云霆带着她和崔以庭,去离京城不远的澧泉县踏青去了。
澧泉县风景优美,美食甚多,云霆手下的人接待安排得十分周到细致,云裳畅快地玩了几日,颇有种乐不思蜀之感。
直到某日午膳间,云裳尝到了当地有名的一种冰糕,大加称赞,并在席间表示:“这道甜食味道甚好,就是不知道易不易于保存,等回去的时候,我给殿下也带上一份。”
她只是随口一说,但话音未落,云霆就对她投来了目光,崔以庭见此,也一同转来了视线。
“怎么了?”云裳眨了眨眼睛,看向云霆,“爹爹,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云霆闻言,冷哼一声:“出门游玩都时刻想着那小子,也不知道他上辈子是积了多少德。不过,你的这个想法可以趁早打消了,因为那姓霍的小子,现在根本就不在京中。”
云裳愣了愣:“不在京中?我怎么不知道。”
云霆笑了起来:“哦,我当你会知道,怎么,他居然没有告诉你?看来也是个心不诚的。”
云裳自动忽略了爹爹对霍宁珩无时无刻的打压,陷入了思绪:按理说,霍宁珩那样依恋她,决不可能故意瞒着她,自己出京了,那么,是什么事,导致出现了这样的变故呢?
云裳懒得事后自己再去查,干脆就直接当面问云霆:“殿下去哪里了,几时去的,去做什么?”
云霆皱了皱眉,本想再嘴一句霍宁珩,但看到女儿投过来的目光,还是不可避免地屈服了:“应该都有几天了吧,是离京城三百里的章丘,至于做什么去了,我哪知道,神神秘秘的。”
章丘……经云霆这么一提,云裳忽然想起来,在原著中,章丘这个地方也出现过。
大夏皇室在章丘建有一座行宫,名为朔华,霍宁珩在其中也有自己的宫殿,作为皇室一同度假时他的居所。
他此次前往章丘,应该就是去往朔华行宫。
而云裳对这个地方的印象很是深刻,因为在原著中,霍宁珩最终就是在此处走完了自己短暂的一生,那时候,大多数人早已遗忘了这个曾经风华无限的前太子,他的棺椁从行宫驶出,出葬那日,天下都在庆祝新帝登基,人们共襄盛世,偶尔有几个知道霍宁珩死讯的人,也只是在心中道一声死的不是时候,偏撞上了新帝大喜的日子。
至于他死前经历了哪些痛苦,哪些挣扎,没人知道,也无人关心,不过是一个失势的前太子罢了,神智怕是也早已疯了,连新帝都懒得多看他一眼,死了又如何,和路边的阿猫阿狗没两样。
朔华行宫……云裳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地名。自她插手以来,已经有许多事情,都走上了与原著不同的轨迹,譬如霍宁珩并没有原著中伤得那样重,至少,他还不至于常年缠绵病榻,也能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