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繁道:“陛下与不少大臣熟悉二皇子的字迹, 这封信是不是伪造, 众人自有分辨。”
傅进的父亲忍着怒火道:“太子妃又是怎么得到这封书信的?退一万步,这封信就算真是二皇子写给我儿的, 我儿并未答应,也没有得过什么五万两银子。”
“是吗?这封信来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信中内容是否属实。”
宁繁回身看他一眼,“傅侍郎出京次月,傅家恰好在京郊买了大量土地,并购置五个商铺,共花费三万两白银,我想问一下,傅家靠着朝廷俸禄和自家产业,突然之间哪来这么多银子?”
傅进的父亲竭力狡辩:“这是府上往日积蓄。”
“是不是如此,刑部和大理寺一查便知。”
其它大臣议论纷纷,大都不敢给傅家求情。
无论傅家有没有收二皇子银子,只要傅家看了这封信不上报,基本就完蛋了。看字迹的话,这封信还真是二皇子写的。
联想起傅进被杀一事,众人心中都有了结论。
宁繁看向皇帝:“傅家连同二皇子干扰太子差事,差点陷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儿臣请求严查傅家。”
皇帝方才一直沉默不语,看着下面百官的神色。
等宁繁说完这些,他才开口道:“信中确实是二皇子的字迹。宁繁,你和刑部去傅家抄家,此事定要严查。”
宁繁拱手:“是。”
下朝之后,刑部尚书同宁繁一起出去,宁朴和宁百泉跟了上来。
宁朴看向宁繁的手腕:“你的手怎么回事?”
宁繁低头看一眼:“不小心打碎一个碗,被瓷片划伤了。”
宁朴不悦的道:“你身边伺候的那些都是什么人?还能让你被碗划伤?天冬昨天突然回家,说是宫里瑾妃欺负他,你们在宫里究竟过得什么日子?”
宁繁想起短时间的经历,也想说一声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话到嘴边宁繁换了个说辞:“二哥闲的没事干,就陪我一起去傅家抄家。傅老爷子嘴贱,你去骂他一顿。”
宁朴大怒:“欺负糟老头子的事情你一个人去干吧。”
话虽这么说,宁朴不太想弟弟受累,还是跟着宁繁一起去了。
有宁朴帮忙干活,宁繁倒是省心了,一到傅府就让人给自己拿把椅子放在院子里,太阳起来恰好照在这里,照得人身上暖意融融。
女眷都被赶到了一处,姓傅的男子全部被拷起来押着。
官兵忙着把金银珠宝古董字画等抬出来,有些官兵偷偷揩油往袖子里藏些金银,只要不是太贪婪,宁繁都当没有看到。
宁朴那边重点带人去搜罗傅家书房。
傅老爷子气急败坏的冲出来,他气得胸口起伏,额头上青筋遍布。
难得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挣脱抓他的官兵。
冲到宁繁身边时,宁繁挑了挑眉,没有更多回应。
傅老爷子破口大骂宁繁阴险。
两个官兵齐齐上前把他按住,担心他冒犯宁繁,赶紧要把他带走。
宁繁做了个手势示意这俩官兵松手。
他慵懒坐在红木椅中,身上穿着早上上朝时那件朱红朝服,外面系着同色羽缎披风,漆黑长发以玉冠束着,漂亮的眸中隐隐带笑:“听说老爷子请了京城很出名的戏班子,要给孙子办场轰轰烈烈的丧事?这回丧事办不成了,傅侍郎只能潦草下葬。”
傅老爷子身形一顿,张了张嘴:“宁家在我府上安查了多少眼线?”
这件事情傅老爷子做得很隐秘,家里很多人都不知道,更不要提外面了。
他清楚背后编排太子的严重性,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所以每个环节傅老爷子都打点得很用心,往后朝廷就算要杀,也只是杀光那些戏班里的人而已。
宁繁站了起来:“傅府上千人口,即便不用眼线,也能从下人口中盘问出来。”
傅老爷子再也骂不出口,语气冷静许多:“你究竟想怎么样?”
“傅进勾结皇子阻挠太子被杀,傅府顶多被抄家流放,”宁繁看着傅老爷子,他长身玉立,比微驼着背的傅老爷子整整高了一头,“傅家污蔑太子造谣滋事,是诛九族的大罪。”
傅老爷子转身看向乱糟糟的人群,隔壁院中女人小孩的哭声不断传来。
“你家做的事,本就该你家里担当,没必要连累九族无辜一同赴死。”宁繁道,“老侯爷,你知道怎么做合适。”
说完这些,宁繁对不远处的官兵做了个手势,这些官兵赶紧上前把傅老爷子带走了。
傅家请的戏班子被押了过来,宁繁一一扫过:“太子府近来寂寥得很,我喜欢听戏,这些人送去太子府上吧。”
那边宁朴已经带人查完了书房,傅家不仅勾结二皇子,在此之前还做过其他事情,书信往来什么的都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