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去偏殿休息。”
宁繁道:“我们晚上分居的事情迟早会传出去,太子不怕外人议论?”
慕江把宁繁的手挪开:“谁敢背后议论,孤就杀谁。”
这次慕江记忆清晰,他刚刚已经忍不住去掐宁繁脖子了,倘若整晚留在这里,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慕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他白天失去理智少见,夜晚却是经常犯病,十天里可能有七八天都没有记忆。
宁繁又犹豫了一下:“太子。”
慕江看他懵懂的神色有些可爱,忍不住揉揉他的头发:“嗯?”
“不举的话告诉我,我想办法帮你医治,别不好意思说。”宁繁忍着笑道,“都是男人,这种病症常见,我绝不会当面笑话你。”
顶多背后嘲笑两句。
慕江脸色瞬间黑了。
这种事情解释就是掩饰,作为一个自尊心强烈的成熟男人,慕江不会特意证明什么。
他抬头在宁繁脑门上狠狠敲了一下:“脑子里整天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孤要罚你两个月俸禄。”
宁繁吃痛,刚想还手回去,慕江那边已经关门走了。
天冬看太子出去,不久后给宁繁送了一杯花茶。
天冬看看门外:“公子,怎么你和太子殿下成亲之后,十天有八九天都不同房?刚刚太子殿下身边的太监还在外面嘀咕说你俩面和心不和。”
宁繁闭着眼睛喝茶:“不用理会这些。”
天冬倒是不想理会这些有的没的,他就是不理解,而且觉得太子身边个别来头很大的太监特别讨厌。
宁繁喝茶片刻:“外头有没有什么流言蜚语?”
“是有些,您这段时间花重金收拢人心见了成效,一有风吹草动,就有人给我们传消息。”
天冬道,“因为太子,长公主好像和陛下起了争执,她现在见到宗室大臣就说太子不孝,还说陛下因为太子疏远她。”
宁繁放下茶盏,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她住在哪里?”
“是芸香宫。”天冬回想一番,“驸马没有跟着过来,长公主只带了她最疼爱的小儿子敏郡王。”
宁繁这番收买人心做得并不张扬,他一向不喜欢弄得沸沸扬扬,收买的多数是行宫中看着很不起眼的一些人,可能是待了很多年都未能出宫的宫女,也可能是一些被呼来喝去做活的太监。
在外人眼里,则是他刚刚成了太子妃,想在宫人之中留个和善温柔的好印象所以出手大方。
若在整个魏朝,没几个年轻人的名声比得上宁繁。
仅在京城而言,宁家三位公子之中,宁守的品行、宁朴的才学和宁繁的容貌最为知名。
提起宁繁,大多数人第一时间想起的往往是他那张惊艳四座的脸,除此之外就是他高超的医术。
至于宁繁的脑子——他在京城时间不多,不少人下意识觉得宁繁被家人惯坏了,徒有美色而无头脑,性子甚至有些冷漠娇纵,皇帝选他当太子妃是因为他的样貌和家世。
现在几位皇子和别有用心的宗室大臣对宁繁全无警惕,很少关注他在做什么,即便有的察觉到了,也不觉得宁繁短时间内能搅动起什么风浪来。
现在被人低估,倒方便他布局做事。
宁繁点点头,又把眼睛闭上了。
长公主把“不孝”这顶帽子扣在太子的头上着实狠毒。
为了稳固国家,本朝素来提倡孝道,天子和储君是万民表率,不孝父母在大臣看来比性情残暴更可怕。
皇帝只有景慎长公主一个亲妹妹,无论她犯了什么错,皇帝都会纵容。大多公主驸马不能担任要职,有荣华富贵而无实权,在皇帝纵容之下,景慎长公主的驸马还在朝中担着要职。
正是因为皇帝对她心软,才敢染指储君之事。宁繁清楚,不给她一些深刻教训,她不会退缩。
想着想着,宁繁又想到了那个叫乘风的年轻太监,宁繁觉得这其中肯定有古怪,只是一时之间,他实在想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公子?公子?”天冬轻轻喊了宁繁两句,“天色不早了,您该去歇息了。”
宁繁抬头看了看窗外,疏星朗月,地上一片银霜,行宫里安静得只有风吹和虫子的叫声,时间确实不早了。
......
皇帝在浅睡一个时辰后突然苏醒,他呼吸沉闷,抬眼看看四周:“太子呢?”
一道阴柔年轻的嗓音传来:“陛下睡着了,太子早已经回去。”
年轻的太监跪在床头,握起皇帝枯瘦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皇帝看了他片刻:“乘风,朕该给你一个名分,你想要什么封号?”
乘风低眉顺眼:“奴才不要什么位份封号,奴才只是陛下的奴才,没有做娘娘的梦,只想每天在陛下面前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