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繁从被子里探出头:“刚刚在读书。”
宁朴扑哧一笑:“小时候先生上课你逃学, 现在没人管你了,居然变成一个勤奋好学的大学士。”
宁繁:“……”
宁繁的衣带被解开了, 他想按住慕江的手,却怎么都捉不到。
宁繁伸出一只手:“二哥,药。”
宁朴把药碗放在宁繁的手中,宁繁接过来几口喝了。
“今天天冷,我受了一点风寒,先去睡了。”宁繁闭上眼睛,“二哥,你早点去休息吧。”
宁朴没再说什么,端着药碗走了。
他这边刚刚离开,慕江从被子里出来了:“朕从前喂你吃药的时候,哄你十句你才肯喝一口,你二哥给你药,立刻爽快喝了,欺负朕脾气好是吧?”
宁繁把自己的衣襟合上:“胡说八道,才不是这样。”
慕江抵住了他的额头:“真不是?”
宁繁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笑了,抬手把他拉进了被子里。
第二天早上,宁繁特意比平时起得早了点,他把慕江从被子里推出来:“快穿好衣服,等下你出去见到人了,就说是今天早上刚到的,别说昨晚过来的。”
慕江回头看他一眼:“晚上风雪交加我能看清楚路?你把众人当成傻子糊弄吧?”
宁繁信誓旦旦道:“君无戏言,只要你这么说,他们肯定相信。”
昨天晚上下了半夜的雪,雪深足足有两寸,这样的情况下很难再往前走太多。所幸从安可部落出来的时候,宁繁就让士兵携带了足够的粮草和御寒衣物,这种情况下还能再支撑十多天。
宁繁想着这几天军队休息,宁朴和齐权不会那么早就从营帐里出来——外面冰天雪地,一般人也不愿意出来受冻。
他和慕江双双从营帐里走出,一抬头就看到了近处的齐权和宁朴。
宁繁:“……”
宁朴扫他一眼,又看向慕江。
齐权上前行了一礼:“果然是陛下。今早有士兵说多了一匹马,臣瞧着像是您的那匹踏雪,就和宁大人在燕王的营帐外面等您出来。”
慕江看了一眼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宁繁,忍着笑道:“朕昨夜抵达,因为时候太晚了,就没有把众人叫醒。齐将军,宁卿,你俩免礼吧。”
把齐权和宁朴打发走了,宁繁也要跟着过去。
慕江一把拉住了他,忍着笑道:“你不好意思什么?别人又不是不知道你和朕的关系。”
宁繁看看左右,把他的手推下来:“最近天冷,冻伤的人肯定不少,我去军医那边看看。”
慕江并没有跟着宁繁一起过去,他让人把宁朴叫了过来。
这场雪下得并不算太好,北彪王困在城中已经有数日了。
东边被魏朝皇帝打得节节败退之后,再没有将士主动请缨要和魏朝皇帝对峙。
北彪王和各个大臣商量了一下,决定把打西边过来的燕王给拿下。
据说燕王能占据安可部落,不是正正当当的把佐里木给打败的,而是使用了阴谋诡计,燕王这一路北上基本没有遇到什么障碍,拿下他的人马应该比打败魏朝皇帝要容易很多。
众人商议之后,都觉得这样做不错。燕王出身显赫,且是魏朝皇帝的皇后,只要把他俘虏了,不信魏朝不退兵。
夜里宁繁在慕江怀里睡得正香。
慕江一丝睡意都没有,趁宁繁睡了拿宁朴给的麻沸散敷在宁繁的伤口处,一点一点将周围血污清理干净。
明明前阵子恢复得差不多了,因为这些时日太过操劳,才断断续续的复发。宁繁清醒的时候压根不让别人碰他伤患处,只有趁他睡着了,慕江才能这么做。
处理干净之后,他把宁繁的衣服合上,轻轻刮了刮宁繁的脸颊。
宁繁睡梦中握住他的手指,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慕江凑近听没有听清楚。
慕江在军中的时候对军队要求很严格,不允许任何玩忽职守的现象出现。哪怕在行军的路上,也做好了北彪王派人偷袭的准备。
深夜里火光冲天,人叫喊的声音和各种哨声鼓声相呼应,慕江瞬间就从睡梦中醒来了。
宁繁睡得还很熟,他睡觉一向脾气很大,无论谁半夜里把他从睡梦中叫醒都得挨他一巴掌。
慕江赶紧起来穿了战衣,把宁繁紧紧裹住抱在了自己怀里。
宁繁睁开眼睛,听到外面的声音:“他们夜里偷袭?”
慕江把他按下去:“你的右肩不能动作,再有动作手就废了,朕护你周全。”
宁繁挣扎着要下来:“都这个时候了,陛下不要胡来,我自己能骑马。”
慕江拿披风给宁繁套上:“你不把你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孤看在眼里,孤会心疼。”
宁繁怔了一下。
其实从一开始,从知晓前因后果的时候,慕江就想让宁繁安稳的躲在他的身后被他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