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备胎每天都在翻车[快穿](32)
傅尘的心脏颤了颤,眼眶都有些不自觉地酸涩了起来,但是他缓缓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的时候,还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他深深地朝着太子拱了拱手:“殿下……”
太子又咳了几声,他用手里的帕子掩着嘴,但是放下手的时候,傅尘分明看到那张帕子上有着鲜红的血迹。
“先生,你听孤说,”他可能是怕继续咳,声音放得很慢,听着就像是风中的一根柳絮,“算起来,孤最后悔的事,就是把你扯进了这些斗争里,孤明明说过要跟你一起——咳咳咳!!”
傅尘下意识地朝着他走了几步,他又摆了摆手,笑了:“算了,现在孤说这些话也没有意义。”
“先生,孤前几日说要为你请的封圣旨已经下来了,彭德海……咳咳咳,彭德海知道放在哪儿的。”
“但是,先生,你也清楚现在太子一党在朝中的困难处境,孤走后……这艰难处境必然更甚,你一个人……那些人读了四书五经,却没有、没有半分君子骨气,阴损招数层出不穷。”
“咳咳咳,孤曾经尝试着想为这个风雨飘摇的王朝续命,但是现在看来……天意如此,咳咳咳——先生,这是孤的愿望,但不是你的,在孤走后,先生不必为孤留在朝中。”
“那些人——那些狼子野心的佞臣,他们自己是废物,就见不得有才之士,先生到那个时候,必定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咳咳!”
“先生这样的人,本应该为天下人请命,为万世开太平,不必拘泥于这个摇摇欲坠的朝廷。”
他的脸色骤然苍白了下来,甚至人都有些坐不住了,身体不住地在往下滑,但是他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般——也有可能注意到了,但是却没工夫在意。
“先生,孤的君子之约,孤是不能完成了,但是,万望……万望先生把它当成孤的遗愿。”
“朝廷可以不是这个朝廷,但百姓却依旧是孤的百姓。”
他又咳了几声,声音听起来艰涩得不行,等他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的时候,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唇角都已经挂上了血丝。
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努力地坐直了身体,然后朝着傅尘拱手,行了一个读书人的礼。
他深深地俯下了身,王朝太子第一次对着一介布衣行礼,却再也没有抬起头来。
傅尘静静地看着他,直到守在外面的彭德海觉得不对冲了进来,铺天盖地地喊“殿下”,他才终于缓缓回过了神。
青年抿了抿唇,再次拱手,对着床上渐渐失去体温的尸体回了一礼:“臣,领命。”
*
季绵是在太子驾崩的消息都发出来的时候才知道的这件事。
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愣住了,隔了好久才想起来,在原著里,这个天姿过人的太子基本没有出现过,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他抿了抿唇,脑海里却浮现出了那个常年穿着一身青衣,举手投足温润矜贵的读书人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怎么说呢,殿下就算是这个朝廷的回光返照。
第17章
跟着,他就想到了傅尘。
主角攻是真的把这位清风朗月的太子当成是知己,但是现在……
季绵皱起了眉,找人问了傅尘人在哪儿,等他赶过去的时候,挂满了白幡的灵堂里,傅尘跪在一边,脸上看不出来悲喜。
他躲着人钻了进去,蹲在青年旁边,但是后者深色的眸子却不知道在看哪儿,知道他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这人才发现他。
季绵歪了歪脑袋:“夫君?”
青年就像是恍惚被人从梦里扯了出来,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才认出了他,开口的时候声音哑得不成样子:“绵绵。”
季绵死之前从来没有经历过别人逝世,没想到这死之后还见到了好几次,每次……
他微微仰着头看傅尘。
每次,都是跟傅尘关系匪浅的人。
他因为情感缺失症,这会儿也感受不到什么难受,但是看着主角攻的这幅样子,他觉得可能这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面已经翻天覆地过好几次了。
季绵叹了口气,又伸手扯了扯青年的衣角:“夫君,你是不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呀?”
傅尘怔了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但是就这一瞬间的功夫,小哥儿就站了起来,看起来是想去给他找点什么东西吃。
因为是在白事上,所以他也穿了一身粗布麻衣,明明衣裳是晦暗的颜色,但傅尘晃了晃神,竟然觉得他的身上仿佛有光。
明明不喜欢他,却处处都想着他。
这么柔软得仿佛身上没有一点棱角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放手,怎么可能甘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