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听说了,据说那边还有形态各异的灯可以看。”汪县令道。
“我们一道去?”杜永宁提议。
汪县令没反对,杜永宁家里有长辈在京城做官,他自己也年纪轻轻就已经考上秀才,前途无量……汪县令有心结交。
更何况,他本来就打算去看看那新码头。
杜永宁和汪县令吃过晚饭,就一起往城外走去,不多时,他们就看到了新码头这边的夜市。
因为下雨的缘故,苟同知一开始找人做的那些灯笼早就已经没有了。
崇城县的人来这边逛,也不再说逛灯会,而是说逛夜市。
但夜市这边依然有很多灯笼,到了晚上更是灯火阑珊。
新码头这边的掌柜花大价钱做的精致的灯笼,在下雨之前都收起来了,并未损毁,即便有些地方破了,他们也找人将之修补好,等天一晴,就重新挂了出来。
除此之外,那些来夜市摆摊的人,也都各自做了灯笼,挂在自家摊位前。
客人都喜欢去有光亮的地方买东西,不挂灯笼都没人来买东西!
半个月前中秋那天,这边的灯笼更是多,甚至比办灯会的时候还要多!
而现在……这里依然有很多灯笼。
杜永宁对夜市很感兴趣,这看看那看看,看着看着,就来到金叶绣坊的摊位前。
灯会结束之后,金小叶就没有亲自来这边摆摊了,但她让金叶绣坊的女工轮流来这边摆摊。
现在的生意不如最初,但依然能挣不少。
在苟同知重新丈量土地,让老百姓可以少交粮税之后,大家就舍得给自家添点东西了!
金叶绣坊的东西也不全是女孩子用的,还有给男人用的腰带荷包之类,上面绣的花样很有意思。
杜永宁就看上了一个绣了“金榜题名”的荷包。
多好的寓意啊!杜永宁立刻就掏钱买了。
“杜兄?”黎青执觉得自己跟杜永宁挺有缘分——他竟然又碰上杜永宁了!
“黎兄。”杜永宁连忙将荷包放怀里,不让黎青执看到。
黎青压根没注意到他手上的钱包,跟他打过招呼之后,就去跟汪县令打招呼了。
杜永宁松了口气,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了黎青执身后跟着的金小叶……他莫名地有点怕。
黎青执想要陪家人,因而跟汪县令打了招呼之后,并未和汪县令一起走,继续带着金小叶和两个逛夜市。
汪县令不觉得有什么,杜永宁却又一次腹诽,觉得黎青执沉迷女色没出息。
“这位公子,原来你跟我家老爷认识啊?你还有喜欢的荷包吗?我送你一个。”今天负责摆摊的金猫儿对杜永宁道。
杜永宁愣住:“你家老爷?”
“黎秀才就是我家老爷!金叶绣坊是夫人开的!”金猫儿一脸自豪。
杜永宁:“……”他真是倒霉,总是一不小心,就把钱花在黎青执身上。
汪县令早就看出来杜永宁对黎青执有意见了,这会儿见杜永宁气恼,他转移话题,跟杜永宁聊起这次院试。
杜永宁沉默了一会儿。
自从得知自己的院试成绩,杜永宁心里就一直有一根刺——他不明白自己的名次,为什么会这么低。
他明明在考试中发挥得特别好!
现在汪县令这么温和……他忍不住就跟汪县令说起这件事。
杜永宁没有黎青执过目不忘的能力,但考完之后,他还是将自己写的文章,重新写了出来。
他重写的文章和院试时他写的文章有点出入,但相差不大。
这文章,他还随身带着!
杜永宁把自己的文章拿给汪县令看,还说了些茕独散人的事情。
汪县令看过之后,有些无语。
“大人,我这文章写得如何?”杜永宁期待地看着汪县令。汪县令道:“文章不错,但你知道程学政是晋王一系的吗?”
“知道,怎么了?”杜永宁听家里人说过这件事。
汪县令道:“《沉冤录》害晋王吃了个大亏,晋王一系的人都恨茕独散人入骨……”
杜永宁如遭雷劈。
汪县令道:“你也是时运不济,程学政……唉,他也是按着自己的喜好来了。”
汪县令作为吕庆喜的人,话里话外说程学政不好。
但他心里……他其实觉得程学政人不错。
杜永宁写这样的文章,程学政竟然还给他排了十一名!
杜永宁从汪县令那里得知原因之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说不出的憋屈。
他本来……或许是能得第二的!
不过再给他一个机会,他兴许还会这么写。
杜永宁想了很多,这晚上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起床后……他立刻就去找了黎青执。
他要跟黎青执说一声,说他得十一名,是因为程学政不喜欢茕独散人,而不是他学问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