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湖县的事情接下来到底如何,就看张知府了,他一个连童生都不是的普通人,压根就插不上手。
他接下来,要去李秀才那里读书,以便更好地应对府试。
府城的试题,跟县试还是有所区别的。
黎青执这么想着,直接就去了李秀才的学堂。
而他认真读书的时候,常瞻和刘炳海已经到了禾兴府。
常瞻昨日跟黎青执聊过之后,就觉得人生有了希望。
他能报仇了!他哥可能还活着!
摸了摸自己怀里厚厚的书信,常瞻打定主意,一定要办成这件事。
也因此,他一路上对刘炳海很热情,问了刘炳海不少事情。
刘炳海一开始还担心常瞻不好相处,但跟常瞻聊了几句,发现常瞻没有什么臭脾气,也就放开了。
刘炳海其实就是个普通衙役,原先在县衙甚至被人排挤。
也是因为被人排挤,他早早投靠了苟县令,这才受到重用。
他其实能力一般,字都不认识几个,能得到苟县令的重用只是因为他投靠苟县令比较早,但这并不影响他在常瞻面前吹牛,说自己多么多么厉害。
“刘哥你知道的真多,”常瞻聊着聊着,想起了自己父亲的事情,就问,“刘哥,去府城告状的话,是怎么告的?”
刘炳海道:“县衙小,县令大人会亲自审案,府城就不一样了,一般的案子都是府城的推官审理的。府城案子很多,推官也不一定天天在,还会由小吏先审一审……禾兴府的公堂,每天都会有两个刑房的小吏守着,状纸基本上都是给他们的,他们接了状纸,会把涉案的人找齐,再让推官审案……”
有时候知府也会直接审案子,但大部分案子,都是这么个流程。
常瞻听完,暗暗叹气。
张知府是个好官,但告状这么麻烦……怪不得临湖县出了那么多事情,张知府一无所知。
像他父亲这样识字,敢去府城告状的人本来就少,去了之后还可能被人拦下……
而且他父亲去告状的时候禾兴府的知府还不是张知府,当时那知府本就是站在娄家那边的,他父亲再怎么告,也毫无用处。
常瞻跟着刘炳海,就到了府衙。
来的路上,刘炳海一直说他认识府衙很多人,可实际上……他到了府衙之后,见个人就点头哈腰的。
如果常瞻家里没出事,他肯定干不来这种事情,但他家都家破人亡了!
常瞻学着刘炳海,一路给人赔笑脸。
刘炳海满意地看了常瞻一眼。
这小子挺不错的,以后可以跟着他干!
府衙这边很快就收了公函,但苟县令的礼物,他们就不肯收了,刘炳海只得带着常瞻离开府衙,前往张知府的住处。
常瞻见状,又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信。
张知府住在府衙附近,门口有门房守着,得知他们是来送礼的,那门房压根就不让他们进去。
刘炳海瞧见这情况有些无奈,眼瞅着天都黑了,
只能对常瞻道:“算了,我们回去吧。”
苟县令让他们送礼,只是为了表达对张知府的敬重,以他对苟县令的了解,即便他们没把礼物送出去,苟县令也不会生气。
他听说过一个小道消息,据说苟县令刚来禾兴府上任的时候,因为送礼的事情,曾被张知府训斥过。
“刘哥,你先去安顿,我再在这里等一等,”常瞻对刘炳海道,“说不定我能碰上张知府,这样就能当面把东西给他了。”他们今天晚上会住在府城,明天再回去,住哪里都已经定好了。
刘炳海不想大晚上还在张知府家门口等着,但常瞻愿意等他也不会拦着:“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先去休息了。”
“刘哥你去休息吧。”常瞻道。
刘炳海离开了,常瞻却带着礼物,死皮赖脸地挤到了门房待着的地方。
那门房都无语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知府大人他不收礼。”
“就算知府大人不收,我也要当面跟他说一声。”常瞻道。
常瞻已经打定主意要等着张知府,直到张知府愿意见他。
他家的血海深仇,只有张知府能帮他报。
门房无奈,只能让常瞻留下。
常瞻再怎么说也是苟县令派来的,还带着苟县令送的礼物,他总不能把常瞻打骂出去。
反正闲着无事,门房干脆跟常瞻聊了起来:“小子,你在崇城县,听到张知府的戏了吗?听说那就是从你们崇城县传来的。”
“我没听过,是什么戏?”常瞻压根不是崇城县的人,而且前段时间他风餐露宿的,哪有机会听戏?
那门房当即眉飞色舞地讲起来……
同一时间,府衙。
府衙这边最近事情很多,再加上张知府没有家眷,不急着回家……他每天都要忙到天黑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