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灯时外头的侍卫还来问了一问,听林却说无事,并按照吩咐把这一层其他几间屋子的灯和下一层屋子的灯也熄了几盏,才继续在外头守着。
上元节从正月十三开始解除宵禁,正月十七恢复宵禁,今天是正月十六,可热闹半点不比前几日差,街上往来行人络绎不绝,游龙灯的队伍敲锣打鼓,街道两旁除了热闹的店铺,还有挂满了各色精巧花灯的灯架。
时不时还能瞧见有几个孩子赶着滚灯跑过去,也有卖货郎推着满车的花灯叫卖,再远一些的街上,还能遥遥望见彩灯堆砌的鳌山,鳌山周围聚满了看灯欢闹的人群。
除了灯,街上还有许多吃的玩的。
叫人帮忙下去买,不一会儿李暮手边就多了一包热乎乎的栗子,手里还拿上了糖葫芦,并把一个凶巴巴的面具往林却脸上戴。
或许是喝了点酒,又或者是气氛太好让每一个置身其中的人都变得欢脱雀跃起来,李暮看着林却脸上的面具,发出了愉悦的笑声。
林却把李暮抱进怀里,摘了面具,去吃李暮手上的糖葫芦,碎裂的糖渣沾到林却下巴上,李暮伸手拈下来,没过脑子就送到了自己嘴里,吃完才反应过来,又想起他们这会还在窗户边,赶紧从林却怀里离开。
这回轮到林却笑了,还故意问她:“甜吗?”
李暮一本正经:“糖当然是甜的。”
他们又看了一阵才回去,依旧是走的后门,上马车时林却扶了她一下,出门前新换的指机撞上了林却无名指上还戴着的指环,叫李暮想起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李暮下意识去看林却,正对上林却的目光,不用开口李暮就能确定,林却也和自己想到了一样的事情。
这种默契真的很没必要啊,李暮心想,却也不能否认,自己是有些……食髓知味了。
林却也有点上瘾,他十三岁从军,满腔的热血挥洒战场,十七岁中毒起左了性子,情.欲寡淡,也是才发现男女之事如此令人难以自拔,又或者让他难以自拔的,仅仅是李暮这个人。
他至今记得前年毒发时李暮在他面前哭的样子,虽然眼泪直流,但她始终都压着声,像是习惯了无声的哭泣,习惯了将声音都藏在肚子里。
所以当他发现李暮连自己情难自抑的喘息都尽力压着时,他实在忍不住心里的冲动,想着法的要将她磨出声来。
回到家,有点洁癖的林却就差把目的写在脸上,把李暮一块拉去洗澡,最后弄得浴桶里水洒了大半,也确实逼的喝了酒的李暮骂出了声。
林却越听,越是觉得心里喜欢。
叫人进来收拾的时候,李暮直接把脸埋进了枕头里,林却坐在床边,动了下被子,让李暮按住了手。
李暮扭头,一个眼神杀过去警告他。
不能纵欲过度!无渡的医嘱是被你吃了是吧!
林却无辜地晃了晃手中的药瓶子:“我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哪里磕碰到了。”
浴桶不比床上,林却隐约记得李暮好像撞到了膝盖。
李暮这才松手,但也没让林却掀她被子,自己把膝盖露了出来,果然左边的膝盖撞青了一块。
李暮只露了膝盖,被子遮挡的腿弯处,还能瞧见昨晚被按压留下的指痕。
李暮想到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林却一边替李暮抹药,一边道:“知道你脸皮薄,没在你脖颈上留印子。”
李暮严肃:“不是脸皮薄不薄的问题,我是惜命。”
颈部吻痕导致的主动脉血栓了解一下。
林却:“……?”
第三十九章
过完上元节便算过完了年。
朝廷开印, 燕王府并长公主府一家子人,该干活的干活,该上课的上课。
这天礼部那边得了消息, 陛下今年要举行亲耕礼。
所谓亲耕礼, 就是命钦天监在二月或三月选一个亥日, 让皇帝在那一天去先农坛扶犁亲耕, 祭祀先农,好宣扬以农为本的国策,劝课天下。
亲耕礼举不举行看皇帝自己, 本朝也不是没出现过贤明君主为了省钱, 在位期间一次亲耕礼都没举行过,所以就算不举行,也不会被大臣们劝谏得太厉害,说这是昏君行径。
皇帝亲耕自然不像普通农民那样辛苦, 无非就是先行祭拜,后在鼓乐赞歌中三推三返, 用的牛都是千挑万选, 温顺中的温顺,前头还有牵牛的老农, 定不会叫皇帝费事。
唯一的问题是, 为了确保不出差错, 皇帝需要在西苑进行排演。皇帝嫌练习麻烦, 所以除了刚登基那两年,之后便再没有举行过亲耕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