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装穷后我们结婚了(90)
卢老师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一回生二回熟。像这样。”
他教着梁广和如何使用铁锨,声音不大,却被所有人听到。
旁边围观的好多工人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幕。这年轻仔跟其他两个女仔比差多了,五谷不分四体不勤,哎呦!
梁广和很想直接用铁锹把自己的头给敲晕了。
上面八十公分的土层被刨开后,接下来的工作就要细致又有耐心。
时牧晴拿着小刷子一层层地把多余的土往外清扫。
考古和盗墓一个很大的区别在于,盗墓的目的性很强,他们要的是墓葬里或是遗址里的陪葬品或是文物,关于墓葬或是遗址的形式或是周边情况他们压根不管,炸个洞就进去,有时候连墓主人的棺椁都不放过,快速粗暴地拿斧头砍破之后,把里面的尸骨拽出来,把尸骨上下左右的陪葬品全部掳走,甚至连墓主人嘴里的玉蝉都不放过。
以前那些可移动的陪葬品是他们最爱抢走的,现在盗墓分子与时俱进,知道墓道两侧的壁画也非常值钱,他们用电锯强行把壁画剥离,在这过程难免对壁画产生不可逆转的损伤。
考古不以获得陪葬品或是文物为目的,就比如这次长乐镇第五次挖掘,目的是为了确定长乐台的具体布局和建筑形式,以及周边环境情况。因为时间太久,其中经历历朝历代的破坏,怕是只有湮灭在厚厚泥土中的建筑残渣。
盗墓分子对此自然毫无兴趣,只有考古学家为了揭开南越国历史原貌,不辞辛劳冒着酷暑扎根在这里一层层地翻土查看。
*
一箩筐一箩筐的土被工人推到外面堆积起来,等这次挖掘结束,所有探方都要回填。
太阳越升越高,大家脸上的汗也越来越多,贺老师喊着休息一下。
所有人躲到工地上唯一的一个帐篷里喝冰镇绿豆汤,吹着了无作用的电风扇。
赵珞瑜看着时牧晴白皙的脸颊,心生羡慕,“晴晴,你怎么晒都晒不黑。不像我,你看,才晒了半天就已经黑成这个鬼样子了。”
常春也伸出胳膊,一对比,“哦。还是你比较黑。”
赵珞瑜跟她相处一天,已经习惯这姑娘的坦诚无害。
时牧晴拿着防晒喷雾,朝自己还有赵珞瑜以及常春上上下下喷了一个遍。
“我全靠这个。”
纪海帆蹭到赵珞瑜面前,“给我喷喷。我也不怕黑。”
赵珞瑜嘿嘿笑,“你不想当我的黑壮哥了?”
纪海帆脸臊地使劲捂住赵珞瑜的嘴巴。
其他人都笑起来。
贺茂通咳咳两声,年轻一辈活泼点好。
梁广和绝对自己绝对是被孤立了,就连讨人厌的常春都能迅速抱上时牧晴和赵珞瑜的大腿。
他仰头喝下满满一杯绿豆汤,故作沉吟道:“贺老师,关于长乐台,我有不同的看法。”
贺茂通哦一声,“说说看。”
所有人都看向他。
梁广和顿时找到舞台中心的感觉,他清了清嗓子道:“现在学术界对于长乐台是否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长乐镇狮雄山,还存在争议。”
贺茂通点点头,“是!”
“我认为这里就是南越王赵佗的长乐台。原因有三,第一,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在这里发现了的秦汉时期的建筑遗迹,符合赵佗在此地称王的历史时期。第二,这里从两千年前就被叫做长乐县,县名因从长乐台,两者互为印证。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明末清初学者曾经清楚地在一本书上记载说长乐台就在长乐县,是赵佗佗受汉封时所筑高台。”
梁广和在之前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就为了能在关键时刻显露出自己的专业学识。这哪里是常春那个凭着死记硬背考进清北大学的人所能比的。
说完这些,他看向时牧晴,这次他腰杆硬了,目光也不闪躲了。
卢旭东默默低下头,拿着相机翻看常春拍了一上午的照片。
纪海帆和赵珞瑜互相看了一眼,同时转向帐篷门帘处。外面知了声叫,还挺好听的。
常春凑到卢旭东跟前,“卢老师,您看我拍得对不对?”
贺茂通摇着蒲扇,眼睛都快要眯住了。
梁广和刚才挺起的腰杆子不由地弯了一度,他不死心,硬是挤出一个笑容,“时同学,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时牧晴原本不想搭理这个人,怎奈他定定瞅着自己,大有你不回答我就不走的趋势。
与梁广和短短相处一日,就已发觉跟他不是一路人。这人先不说秉性如何,就方才说出的那三条理由,句句漏洞百出,卢老师和贺老师不接话,是想给他一个薄面。他偏要逼着她应答,自己往枪口撞就别怪她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