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凤这边闹,在二楼也有人闹。
这边闹腾着说是卫生院弄没了他们宝贝的孩子,嚷嚷着一定要卫生院赔偿才行,不然他们天天待在这里闹腾。
卫生院这边的人真的很头疼。
他们可以用各种检验单子证明季婷根本没怀孕,但和这些人根本说不清,他们才不管什么检验单子,就是不讲理的认准了季婷肚子里本身有孩子。
这种事以前卫生院不是没碰到过。
一年总会遇到那么几起,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息事宁人。
就像这次,本来是打算赔偿一笔钱票,也省得这么一直闹下去,耽误了卫生院的运行,还闹着其他病人。
但这次。
今年才上任的新院长早就不赞同这种处理方式,如果是院方的责任,那绝对二话不说就会负责,但如果不是院方的问题,却还得又院方来主动认错,这种事遇到一次两次……是越来越憋屈。
“我不同意赔偿。”在商议着处理方案时,院长就主动道:“妥协也得看人,这群人你们也是看见了,一个个跟赖皮似的,直接狮子大开口就要五百块钱,咱们确实可以将赔偿的金额谈下来,但你们能保证他们张嘴了一次不会再张嘴第二次?”
要钱要得这么容易,还这么贪婪。
他敢肯定,有了这么第一次肯定就有第二次,只要院方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只会惯的他们的心越来越大。
“我同意院长的观点。”其中一人跟着道:“我去打听过这家人的情况,之所以会那么宝贝伤患肚子里的孩子,其实也是想着拿这个孩子要挟男方的家庭,连自己的外孙都利用,别想这些人有良心。”
“可不是么,他们女儿脸上被烫成那个样子,一听到要花钱,全都说着不医治,伤者疼得厉害,连止疼药的钱都不愿意花。”
那张脸都烂了,还是医院看不过去,无偿给她开了一些价廉的止疼药,至于想要医治,那肯定得让他们自己花钱了。
现在耽误这么久,那张脸以后怕是只能一直烂着。
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同志顶着一张烂脸,以后怕是会特别绝望。
可她的家人在干什么?
在病房里大吵大闹,拉着在病床上疼得要死的季婷到处示威,根本不顾她疼不疼,卫生院内卫生院外,反正就到处闹腾。
不知道的还当是卫生院害得她烫伤这么严重。
这些人的心太黑了。
谁都知道,一旦纠缠下去最后绝对会被对方缠着不放。
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拒绝。
院长深吸一口气,脸上总算浮现出笑容,“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就这么决定了,李同志,请你去一趟公安局,这件事我们得请公安帮着处理。”
季家是闹事的一方,还是无理取闹。
公安一来,自然就将人带走。
也就是说……
罗建林得到消息的时候,面上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无动于衷,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哦。”
对面的罗冬等了半天,没等来第二句话,不是很理解的道:“爸,然后呢?”
“没然后了。”罗建林继续翻看手里的本子,这上面是窑洞那边的出货量以及各种数目。
别说,白知青做账不比袁会计来得差。
所以账目一笔一笔记得特别清楚,他不用太费力就能看出总的数额。
从成立窑洞到现在接近两个月的时间。
给大队带来的利益却不少,纯利润都快接近大队干一年得农活,难怪镇上的经济那么好,他们大队单单就两三座窑洞,就能带来这么多利润,更别说大厂子了。
看着这么一串数字,罗建林的心情是好的不得了。
罗冬带来的消息完全没有毁掉他的好心情,果然有些事还是得放手,没必要把大队中大大小小的事都抓在手中,他这么大把年纪也实在是没这个精力管太多事。
所以他决定放下了。
不管是刘翠凤一家被抓还是马春花一家被抓,这些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那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和这两家又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他从中使坏,鼓动他们去干坏事。
所以只要他不去插手,这些事就落不到自己身上来。
想明白这一点后,罗建林是浑身都觉得舒坦,连脸上的笑意都多了几分,他一副过来人地道:“我跟你说啊,这人别把自己想的太是一回事,以为事事都是自己的责任,还得把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皇帝不急太监急,上赶着把担子往自己身上挑。”
说到这里,他直接呸了一声。
“有这个想法的人那都是傻子,尤其是一些烂事都要去插手,到时候反而弄得自己一身脏。”
这要是换个人,他绝对二话不说就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