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被拍得发疼,罗宝君龇牙咧嘴,却没反驳。
朱婆子见他没理,腰杆子挺得更直了,“咱们大队的日子想要过得好,还得依仗窑洞、依仗这群知青,可千万别盼着窑洞出事。”
见罗宝君更说不出话来。
身为天生劲敌的朱婆子更得意了。
他们这两人啊,年龄差了有一大截,辈分却是反着来,她一个老婆子反而得把这个小年轻给供着,偏生罗宝君还拿着鸡毛当令箭,想想就不舒坦。
现在好了,趁着罗宝君站不住跟脚时出出气,还想再说时偏偏对方没给他机会,“窑洞有他们在,肯定不会出事,你就当我说的话是放屁呗。”
“可问题是,他们有可能走了啊。”
“走?”罗宝君一脸惊讶,“现在知青能回城了?”
“但不是所有的知青都能回城。”一旁的马婆婆解释着,“前两天七岔道大队的知青们突然闹了起来,说是大队长以权谋私,将特别珍贵的工农兵大学名额给了自己的亲戚……”
这件事传的还真不小。
本来这个名额就特别珍贵。
如今想上大学也只能靠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一旦获得这个名额知青们就能够离开生产大队去当大学生了。
不过就算再珍贵,这件事也没闹出什么水花。
因为太稀罕了,他们这一带都没听说过有这个名额。
可谁能想到七岔道大队的大队长不声不响的就把自己的亲戚给安插了进去,要说那人有些本事的话也就算了,比不过别人那自己就只能认栽。
可坏就坏在,那人既没有本事又不是特聪明,单拎出来是样样都比不过别人,这让那边的知青们哪里接受得了?
在大队里闹腾了一宿。
知青们人少力薄,反而被大队给压的死死,甚至还嚷嚷着要是他们再闹,以后就分配最苦最脏的活给他们。
本以为能吓唬住他们,结果适得其反,反而被知青们给闹到了公社,一直到现在还没一个说法。
“那个老东西确实不该,当个大队长不知道往家里捞了多少东西,整个大队中就他们家肥的流油。”
本来因为上次窑洞的事他们就和七岔道大队有了间隙,更别说于承业这个大队长也确实特别贪,只不过人家大队的事和他们也扯不上关系,也就私底下吐吐槽。
说起来他们大队的队长和对方一比,那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这次的事他不一定还能继续当大队长。”
罗宝君左看看右看看,不是特别理解的道:“那这件事和我们大队的知青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啊。”朱婆子说着,“于承业答应给亲戚的大学名额根本就没落实下来,一个公社也就两三个名额,十二个大队哪里分得过来?”
分肯定得分,但分的都是今年有贡献的生产大队,作为奖励给分出去。
于承业那个老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自信,认定了自己大队就有这么一个名额,事情没落实下来之前就早早的和亲戚商量好,指不准还从亲戚那里拿了一笔好处回来。
原先这件事还没这么快就下达。
可因为这件事一闹,公社那边便将名额的事分配了,“一共两个名额,咱们红山大队今年尤为的出色,单拎出好几件事来都能比得过其他大队,所以其中一个名额就落在了咱们大队头上。”
“那给了谁?”罗宝君刚一问完,脑子就浮现出一个名字,“难不成是容知青?”
可说完后又觉得不对劲。
如果真的是容知青,那面前的知青们在吵什么?要说给最突出的人选,容知青绝对算是最杰出的人选之一,其他知青也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瞧瞧,你这人就是没觉悟。”朱婆子哼哼两声,“容知青先前可是说了,她下乡是为了带乡亲们建设,既然来了又怎么可能半路离开?”
罗宝君一听,不由挠了挠头。
这么对比起来,他确实挺没觉悟的。
要是搁在自己身上,怕是高兴的又蹦又跳,“那、那是白知青?”
这两位女同志那绝对不相上下。
把名额给她们中的一个,任何人都不会有意见。
“啧啧。”朱婆子抱着双手,望过去的眼神是特别不屑,她什么都不用说,罗宝君自己就能体会了,“难不成她也拒绝了?”
白曼还真就拒绝了。
能回城是好事,在这个时期能上大学也是一件特别不容易的事。
但是当知道这件事后,她第一个反应不是欣喜若狂,而是犹豫了。
她请大队长给了一晚上的时间。
在这一晚上她想过无数种可能,最后还是决定继续留在红山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