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过来说,哪怕她能自给自足也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做。
就算大队长同意,万一有个眼红的人一状告到城里,那肯定就是大错,祖国送她来支援农家,可不是来这里享福。
所以,活必须得做。
但做什么活,就可以好好计划计划。
“丑牛奶奶人很好,她还教过我编草帽。”三丫昂着脑袋,“我过几日做好了给姐姐送一顶,你正好换着戴。”
容晓晓轻笑着,领了她的情,“那就先谢谢了。”
三样挺起胸脯,“不客气。”
这时,陈婶子从丑牛家走出来,对着屋里面挥手:“老姐姐别送了,等会我过来找你说说话。”
等说完,看到站在道口的两人,她加快速度上前,“怎么等在这里?容知青你看看这四顶竹帽怎么样?”
容晓晓接过来细细检查,“挺不错。”
“是吧?别看丑牛奶眼睛瞎,但她干起活来一点都不马虎。”到底是年长的人,这话就忍不住多了些,陈婶子同情道:“就是命苦了点,这辈子就没顺畅过,早早丧夫,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长大,还去当了兵,一个月能拿到不少津贴,眼瞅着日子越来越好,结果……”
容晓晓好奇,“结果怎么了?”
“谁也不知道怎么了,丑牛爹突然没了消息。”陈婶子叹气,“部队里就寄回来一笔钱,什么消息都没,都猜是战死了,他媳妇等了一年没任何音讯,带着家里的钱偷跑回娘家,家里现在就只剩下一个瞎眼的婆子和八岁的孙子,两祖孙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苦哦。”
容晓晓有些诧异,“拿着钱就跑了,大队不管吗?”
她以为这种事大队都会撑撑腰。
“哪会不管?当时这件事闹得特别凶。”陈婶子也有些奇怪,“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没了下文。”
她挥手让三丫回家,又左右看了看,才小声道:“我猜是因为丑牛,说不准是丑牛妈以带着丑牛改嫁的事来威胁,容家现在就这么一根独苗,丑牛奶哪会同意?”
容晓晓眸子微挑,“容家?丑牛姓容?”
“对嘛。”陈婶子笑了笑,“和容知青一个姓,指不准百年前你们俩是一家。”
容晓晓轻笑着。
还真别说,当听到丑牛姓容的时候,她就有想过会不会是一家。
不过算算年龄的话对不上。
爸曾说过,他走失之前自己的爸和哥姐都还活着。
也一直抱着希望,想着他们还在的话会不会回到红山村。
下乡时还将这些人大概的情况说了说,希望她能找一找。
只是就她所知道的大伯要比爸和二姑大上不少,应该不会有一个才八岁大的孙子。
二姑的年龄对的上,但姓氏不对。
至于是不是远方亲戚那就另说。
其实想找很容易,直接把爸的名字往大队里一说,有认识的自然会来认一认。
但那样太被动了。
她更喜欢把所有事都打探清楚,然后再做打算。
接着闲聊几句,容晓晓又问道:“婶子,你知不知道谁家还有棉花?我想着提前准备一些物件过冬。”
“你想要多少?”陈婶子问。
“我这边想准备一床被褥和棉衣棉裤。”容晓晓如实说。
家里是给她准备了,但早就听闻东北的冬季有多冷,她觉得有必要再多备一点,“不止我,和我一起来的知青也想换一些。”
“我家有一些肯定不够你们用,这样,我今天去问问其他人,明天去知青屋那边回你消息。”陈婶子直接包揽过来。
约定好后,容晓晓便拿着竹帽回知青屋。
还没走进院子,就听到几人在抱怨着,尤其是焦港的声音最大,“我不行了,我真不行了,下午还得再干几个小时,我真会废。”
贺家宝好笑着安抚,“习惯就好了。”
焦港痛苦哀嚎,整个人瘫在椅子里无力动弹。
容晓晓将竹帽一个个分了去,“八分钱一顶,你们瞧瞧怎么样。”
没人觉得不好,这竹帽一戴能遮不少太阳,谁会不喜欢?
一个个起身去拿钱,到底不是干活的人,走起路来都有些僵硬。
杨娟此时正看他们的笑话,听着他们的诉苦看着他们累到双腿打颤,嘴角的幅度是越来越深。
不过,当她看到如同没事人的容晓晓时,她不由纳闷道:“你不累吗?”
“累?”容晓晓咂巴咂巴嘴,“身体不累,嘴巴倒是有点干。”
她决定下午带着水壶去,干了就喝一口。
“怎么会?”杨娟瞧着她轻轻松松的样子就不满,当年她刚来红山大队,可是吃了不少苦头,都是下乡的知青,凭什么别人比她轻松?
她带着怀疑的神色,“难不成你偷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