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的奴才夫人(73)
可是……自己有什么值得四爷这样大动干戈的?
四爷貌似看出了小奴才眼中的困惑,他轻笑道:“上次你在大堂中说出的一句话,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大堂?一句话?
难不成——!
谢福禧突地茅塞顿开,是七夫人被杖毙那天他的一句无心之言!
竟被四爷给听见了?!
四爷狠戾地笑了出来,仿佛又忆起了当初恨不得杀掉眼前人的嗜虐之心,他狠狠攫住了谢福禧的下巴:“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条,跟着我,葆你一生荣华富贵;第二条,你被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抹掉,但你得记着,你死了,你的父母、所有的亲戚,都会下去给你陪葬!”
浑身湿漉漉的谢福禧,头发还淅淅沥沥地滴着水。他瑟缩着身子抵在墙角边,瑟瑟发抖。
他不可能不怕,然而面对着凶狠异常的四爷,听着那些极尽毒辣的话,他不知道哪儿生出来的一股勇气,顶着一颗脑袋就死命地往四爷身上撞去——
可他在混乱下做出的举动怎么能得逞?一身武功的四爷又岂是这么好对付的?
登时四爷偏身一闪,一把便拉扯住了谢福禧的领子,恶狠狠将他怼在了墙上——
谢福禧的头“哐当”一下子就撞上坚硬厚实的墙壁,那声音大得出奇,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快被破开了,挨着粗糙墙面的脸被刮得生疼。
谢福禧心中起了狠劲,原先在四爷面前畏畏缩缩的劲头全不见了。他只知道,他死都不会背叛九爷,也死都不会沦落到四爷手里作为威胁九爷的筹码。
他半个身子都不能动,可他还是极力挣扎着,大声嚎叫道:“救命啊!来人啊!救——”
在万籁俱寂的夜里,这儿虽说是偏院的废弃柴房,但到底还是做不到任何人都注意不了的境界。谢福禧的这一声喊,指不定就惊醒了正熟睡的别个,又或者是被哪个恰巧路过的人给听了话头去。连四爷御池威都未曾想到,这么没出息没气魄的小奴才竟还敢负隅顽抗!
他气得挥起拳头,一拳击向小奴才的面部——
“咚——”
这一拳的力道狠辣异常,气急攻心又规劝不顺的四爷动手之后,即便是他,也感觉到拳头一阵阵地火烧火燎……
“呜……”再一瞧那不知好歹的奴才,早已痛苦地捂住了口鼻,身子蜷缩在一起,双手的缝隙中不断地有血液渗出来……
四爷眯起眼睛,用手帕轻擦了擦手背上属于谢福禧的血珠:“慧玉,把他处理了。记住,不能有一丝差错,也不能被别人发现。”
说罢,便提步准备出了这个晦气阴暗的地方。
旁边一直瞧着的蔓儿突然受不住了,她上前跪倒在四爷面前:“四爷,奴婢、奴婢怎么办?”
四爷轻笑,他仿若怜爱地摸摸慧玉俏生生的如桃花一般艳丽的脸蛋,嘴里却吐出再冷酷不过的话语:“这也不是我能扭转的,尚书令那个老色鬼大方得紧,你跟着他,一辈子也不用愁了。”
“可——”余蔓儿轻咬嘴唇,还想辩解。
四爷猛地冷下了脸,训斥道:“不要让我再提醒你一遍。”
余蔓儿眼中充满了不甘,终是低下了头,毫无生气地应了应。
四爷又重回了满脸笑容,推门而出。
余蔓儿期期艾艾地从地上起身,对着谢福禧顿时抽抽噎噎地哭得梨花带雨起来。
余蔓儿一愣,顿时抽抽噎噎地哭得梨花带雨起来。
她用水袖衫不停地抹着泪:“福禧哥,你就不能行行好么?”
“……”
“我不想嫁给尚书令,嫁给他,不如让我去死!”
谢福禧还处在迷糊中,他鼻尖不停地流下稠血,令他无暇关注也无法关注余蔓儿的一举一动,他徒劳地摇了摇头。
余蔓儿抬起了脸,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那脸上的悲伤显而易见……
平心而论,余蔓儿的姿色不算差,甚至是府中小婢中数一数二的,不然也不会被好色成性的尚书令瞧上了。这般的小婢,心气儿都高得很,既不想平庸地做奴才,更不想不明不白地去伺候一个年过半百脑满肥肠的老头子。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引以为傲的资本,竟成了最祸害她的东西。
她不甘心,她要嫁,就必定要飞上枝头,做人上人,做主母。
她有太多太多的野心,可还没实现却要凋落在别人手中。她此时唯一能依附的就只有主子,主子说什么,她便去做什么。即使她心底里压根看不上谢福禧,可主子为她寻得出路,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
只要同谢福禧成亲,只要让谢福禧变成四爷身边的人,她就再也不用受那尚书令的胁迫,四爷许诺给她的荣华富贵,就快来了。她或许还不用做个奴婢,她能有自己的生活,天大地大,容她徜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