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的奴才夫人(23)
谢福禧有些担心,凑过去问:“九爷,刚才王爷发脾气了么?”
这其中还有些过往的下人,小九爷示意地轻摇头,谢福禧识相地立马闭嘴。
等三人回到秋茗居的时候,御池雁声这才遣了慧玉去关门,自己坐于南官帽椅内。
“这几日可能会出点不平常的事,要小心为上。”
谢福禧心里一紧,这是怎么了?
小九爷沉声开口,带着些不符合年龄的睿智与沉稳,实在与平常以谢福禧逗乐的样子相差甚远,“虽然我也不想以此种心思来揣测我的兄长们。但我有一种预感——”小九爷一顿:“二哥三哥四哥不约而同地回到家中,可能昭示着……王府内要变天了。”
谢福禧一听就明了了。
这王府中的明争暗斗并不在少数,小到小奴小婢彼此使尽浑身解数为博得主子欢心,大到各位夫人勾心斗角争风吃醋。之中最厉害的,也是最风波诡谲的,怕就是争储一事。
府里只有一位正王妃,其余全是小妾。
若王妃有所出也就罢了,正好免去了其他兄弟的百番觊觎。然而王妃的嫡子也就是小九爷口中的大哥偏偏早夭,剩下的都是不能继承王位的小姐。如此一来,嫡出便断了。
储位只能从庶出的儿子们选。
可这庶出的儿子何其多?!二爷御池宏、三爷御池承天、四爷御池威、小七爷御池嘉、小九爷御池雁声……
谁不眼红宁王爷的位子?谁不眼红那世袭的封地?
谁都虎视眈眈。
只是没人敢捅破这层窗户纸,撕破脸皮对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好处。
可背地里仍然暗潮汹涌,你躲明枪我防暗箭。
谢福禧突地就忆起了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的事……三爷被打入天牢,小七爷的娘亲被——
慧玉却还是一副纯真的模样:“几位爷齐聚在一块儿,不该是好事么?不过,今日宁王又怎地发脾气了?”
小九爷并不打算向慧玉说明几位野心勃勃的小王爷聚集到一块儿并不值得庆贺,他只云淡风轻地解释道:“今日一家齐聚,正值问学之时。父王便叫我和御池嘉上前说些近日所得,我说无所得,父王被气得发火了而已。”小九爷拿起一盏茶轻啜,看起来真是毫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慧玉奇道:“爷,您每日不是都要读好几则书么,书旁边您写的批注就不少,怎么说是——”
“我累了。“小九爷打断慧玉的话,摆摆手:“慧玉。你下去吧。”
“那我伺候主子您——”
“不用,有谢福禧伺候就行。”说罢,小九爷便起身进了内厢,谢福禧忙屁颠屁颠儿地跟了过去。
然而小九爷并没有开口叫谢福禧伺候,他只是仰面放松了身子躺到了床榻上,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
第34章 :我心疼的
谢福禧鲜少看到小九爷这副样子,这副带着些疲累、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迷惘的样子。
在他心里,九爷要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冷漠模样,要么就是以自己取乐时微微含着笑的温柔模样。不管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九爷在他心里就如同一道最坚固的城墙,强大地无人可以撼动。
然而如今谢福禧却窥见了九爷柔弱的一面。
他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小声问道:“九爷,你怎么了?”
九爷瞥了他一眼,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拍了拍身边的床榻,示意谢福禧坐下。
谢福禧不敢违背九爷的命令,当然也不想违背。
他坐过去的同时,九爷便悠悠开了口:“你知道今日御池嘉答的是什么吗?”
谢福禧摇摇头,学问的事他一概不了解,生平仅识字就把他折腾地够呛。
“御池嘉答的是一首诗。”九爷勾唇轻笑,无奈道:“”洞房昨夜停红烛,带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连小孩子都会背这首诗,他却拿来糊弄父王。教书先生也并不是没讲过其中暗含的深意,御池嘉却说是自己领悟出来的。这也都罢了。”小九爷嘲讽似的缓缓开口:“更可笑的是,此诗明明是古时朱庆馀所作,他却说是陈子昂;它也的确有《闺意》之名,但后世为区别蒲寿宬的同名诗歌,凡文人皆称其为《近试上张水部》……”
九爷……这是在数落七爷的顽劣么?
谢福禧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信息。
但这时候小九爷却转而道:“我以为父王好糊弄,下人好糊弄,却不想二哥他们也如此。”
“二哥他们对御池嘉太过偏袒,在父王面前不惜贬低自己也要说尽御池嘉的好话。我不想与御池嘉对着干,也不想去出那个风头,才故意说自己无所得。不料却惹得父王盛怒。然而这时……却没有一位兄长肯站出来……”九爷有些疲累地闭上了眼:“没有一位兄长肯站出来,哪怕只是劝父王消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