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的奴才夫人(125)
花吟蝶倚在客栈的楼上,举目四望,不由地啧啧两声:“这京城的繁华可非其他地方能比啊。”
沈临丰悠哉游哉地坐在一旁的躺椅上,闲适地拿着折扇轻摇慢晃:“那是自然,赫赫京都千百年,钟灵毓秀萃龙渊。天子脚下还有谁能与之媲美?”
花吟蝶咂了咂嘴,点点头,似是回忆沈临丰的话:“赫赫京都千百年,钟灵……啥来着?”
沈临丰不置可否,笑着揶揄了一句:“钟灵毓秀没你蠢。”
“啊——!气死我了!沈临丰吃我一鞭!”花吟蝶气急叉腰,手一甩便是扔出腰间常年盘附着黑色长鞭,向着沈临丰暴射而去——
沈临丰不躲不藏,只递了递手微微一绕,便是让来者的长鞭脱手,直接紧紧缠缚上了折扇。
他微微凝眉,用食指在嘴边轻轻嘘了一声,示意花吟蝶噤声。
花吟蝶仿似是也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气氛,身形也是微微一顿,朝着背后的方向望去——
原来在沈临丰与花吟蝶玩闹之时,御池雁声反而是将手背在身后,一脸肃然,眉头也是紧紧皱着,正远眺这大好河山。但任谁都可以发现,那周身流淌的冷冽气息,在此刻暴涨到了极致。
这客栈不远处的对面,正对着宁王府的大门。
花吟蝶无奈地一耸肩,这五年的相处,让他摸透了这御池雁声的脾性——冷漠。
但总归是同门情谊,他从师傅那里也些微听到了有关于御池雁声的身世。于是花吟蝶也不闹了,瞪了悠然自得的沈临丰一眼,收回了长鞭,转而向御池雁声走去——
“嘿!”花吟蝶特不羁地拍了拍御池雁声的肩膀一记:“不回去看看么?”
御池雁声木然地转过头,眼神闪过一丝寒光。
若说这三人之中,最难接近的、最捉摸不定的,当属御池雁声。此时他已弱冠,一身男子气尽显,凌厉的柳眉和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处处都透着股难以亲近。似乎所有的烦闷、戾气都拘束到了一双好看的眉中,虽说不会为他的俊朗无匹产生丝毫影响,但就算是长期相处的沈临丰和花吟蝶,平日里调笑的时候也得谨而慎之。
御池雁声的目光最后落在花吟蝶放置在他肩上的手上——
“呃——”花吟蝶快速地收回了手:“当我没说。”
他瘪瘪嘴,心想今儿个御池雁声比平常还要冷。但念在他近乡难免情绪不好,他也懒得跟他抬杠了。
沈临丰见花吟蝶败兴而归,不由地起身,手一扬便打起了折扇,念道:“拿他出什么气。若是行的端坐得正的好汉,逃避可不是个法子。京城虽大,但我们不会呆很久,再回来之时,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话尽于此,沈临丰便不再多言。
御池雁声点点头,兀自下楼去了。
沈临丰与花吟蝶互相对视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
御池雁声出了客栈,在集市上随意逛着。这京城的一草一木尽管他已再不熟稔,但只是在这土地上踏着,只是听着熟悉的乡音,就不由地感慨万分。
说到底,他对故土,总是有着一份情谊。
然而这情谊,却参杂了太多微妙的东西,娘亲的抛弃、父亲的不待见,胞兄的互相残害,让得他只要一想到宁王府,心中便是一股浓到极致的排斥感,甚至就连那失去的记忆也不想自动寻回。行走江湖多年,恨意渐消,看惯了聚散离别的事,他的心境也逐渐开阔明朗起来。但宁王府,却是他始终突破不了的一道壁垒。
“让开啊,快让开啊——”
集市上突然传来急迫的吼叫声。
御池雁声凝眉一看,竟是一匹发了疯的马,脱出了主人缰绳的控制,肆无忌惮地在街道上奔驰——
熙熙攘攘的人群连忙散到一旁,可在街道中央,却仍有一小男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吓得不知所措哇哇大哭!
眼见着疯马一声长嘶,扬起前蹄欲踏之,众人皆是一阵惊呼。在霎时间,九爷御池雁声身形一闪,竟是在众人都未察觉到的情况下掠到马蹄下将小男孩一把抱住,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身出来,最后还不忘拔出腰间竹笛,一个凌厉的剑气使出——
疯马受重创,应声倒地!
大家被这惊险的一幕刺激地这时才缓过神来!
等再次落地之后,九爷便将那抽抽噎噎哭着的小男孩安安稳稳地放在了地上,接着不理会众人如若膜拜的轻呼声,转身欲走。
“你这孩子哟,乱跑什么!”一个佝偻的身影从街道旁小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小男孩。
“奶奶……奶、奶……呜呜……”
小男孩也紧紧地攀附住老人的衣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然而他心里却安定了下来,不像方才那样慌张无措,仿似找到了避风的港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