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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的奴才夫人(108)

作者:巴黎巴黎我是瓶子 阅读记录

他上前几步,也顾不得旁人的眼光拉住谢福禧的手,担心地问道:“还好么?”

谢福禧茫然地回望九爷,一口接下了话茬:“什么?我很好啊。”

看谢福禧那毫无芥蒂一脸茫然的表情,心下安稳了大半。

大雪茫茫地下着,谢福禧偏头问:“九爷,你冷么?”

说罢就想着脱掉身上的狐裘给九爷披上。

九爷哪肯,按住他的手冷下脸来:“乖乖的,穿上去,我不冷。”

九爷是真的不冷,尽管他穿得也许并不算厚,但他身子骨壮实,根基也稳。就连上次落水他也不过躺了半日便好了,手上因为匕首划得伤也没留一下一点痕迹,赤脚走路更没受一点风寒,比之小奴才看起来肉多肥嘟嘟内里却孱弱地不行的身子骨,那是好上了太多。

谢福禧也知道强求不来,便也乖乖地披上了。

这天……怎么越来越冷了?

片刻后,九爷便发现了谢福禧的不妥。小奴才的步子慢了下来,话也不多,看着集市上那热热闹闹叫卖的东西也兴趣缺缺,手里还支棱着个没吃完的龟苓膏,只低着个头将脑袋埋在狐裘里,每走一步都有些瑟瑟发抖。

九爷心里“咯噔”一下,赶快搂住小奴才的身子,颤声道:“不舒服么?”

谢福禧有点疲累地掀了掀眼皮,嗫喏道:“有点困了。”

九爷明明显显看着小奴才上下牙打着颤。

他沉下脸,不由分说地躬下身子,对谢福禧道:“趴在我背上,我们赶快回府。”

谢福禧还顾及着,摇头不肯。

九爷罕见地生了怒气,话语里含着焦躁:“听话!”

谢福禧的脑袋已然被冻得有些混沌了,他慢腾腾地挪到了九爷的背上,一只手轻轻箍着九爷的颈项,一只手还不愿放下那半块龟苓膏,就那么杵着。

甫一趴到九爷背上,九爷便托起谢福禧的屁股,卯起劲来向着府里的方向奔了过去。

谢福禧在那宽阔的散发着独属于九爷香味的背上愈发地困倦了,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冷得很。明明刚出府时他还抱怨着穿太厚了想脱些衣衫,可此刻竟也恨不得钻进暖暖的被窝里,好好儿地睡上一番。

谢福禧从这角度,呆呆地看着九爷额角上滴落下来的汗珠。

他觉得,似乎隐隐有什么东西,是九爷知道,而自己却不知的。

他轻哈了哈口气,又吸入了满嘴的凉意。

这凉意仿佛从他的五脏六腑窜入了四肢百骸,又在四肢百骸中搅了个来回,猛地冲入了下肢——

“啊!”谢福禧短促而尖锐的一声惊呼。

“怎么了?!”九爷的步子一顿,声音低沉而忧虑。

谢福禧身子疼地直打哆嗦,他再也掩饰不了这股突如其来的钻心的疼痛了,他颤着脚,轻轻地吐了句:“腿疼。”

这一句,再次击垮了九爷坚强的内心,狠狠地伤了他个七零八落。

“马上!”九爷咬着牙吼了一句,几乎是飞奔地往宁王府跑着,脚步都带着凌厉的风。

谢福禧无意识地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安心地躺在了九爷背上。

不知何时,手中支棱的那块龟苓膏从手中滑落——

“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瞬时碎掉,就像现在的谢福禧,脆弱得一掰即折。

九爷鼻头一酸,手中带了狠劲。

他到现在,才不得不承认——

他的小奴才,病了……

病得很严重、很严重。

九爷到了王府后,便吩咐下人赶快叫来郎中,而自己则将小奴才放回床榻中,盖上了厚厚的棉被,点上了火红的暖炉,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过了一会儿,谢福禧的脸色才从苍白稍稍转好。

那郎中背着个药箱匆匆而来,甫一见到躺在床榻上的奴才的样子,便皱了皱眉,问道:“他有何不适么?”

九爷紧紧盯着谢福禧,手轻轻为他擦掉额头上的冷汗,道:“他说腿疼,而且困倦不已。”

“唉,不是个好现象啊。”郎中叹了一声,取下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小王爷可否让一下?”

九爷僵硬地点了点头,为郎中让出了半边空档,手还紧紧抓住小奴才的手不放。

白胡子郎中看小王爷对这小奴的黏糊劲,倒也什么话没说,只是叮嘱道:“这个冬天怕是难熬了。日后最好给他备个小暖炉,时时刻刻暖着,温体的药也不能少。”

九爷点点头。

“呃……草民要为这小哥儿诊诊脉。”

九爷看着谢福禧,愣了半会儿,这才像是听见了郎中的话一般,轻轻放下了手中紧握的软嫩的手。

一放下才知道,就连自己的手,也是汗涔涔的……

谢福禧紧闭着一双眼,任由郎中为他诊脉治疗。明明方才还蹦蹦跳跳的吵着要出去玩的人,现在却这么脆弱这么安静地躺在床榻之上,他的呼吸缓而长,若不细细瞧,会让人觉得小奴才并不像是在入眠,反而是、反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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