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女尊)(26)
慧柔县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试图起身去追元怀悯,结果牵扯到腿部伤口,原本几滴几滴的流血,变成了汩汩地冒出。
见状,齐录明也不纵容慧柔了,当场点了四个健壮的小厮礼公,让人用凳子把慧柔抬回院里治疗。
元怀悯抱着曾闻舒来到戏台子上。
她虽不认识抱月,却也不难猜出曾闻舒要她救的是另一个被打的人。
抱月的背部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血将衣衫全都染透,只有零星几个角落还能分辨出原来的颜色。
抱月有进气没出气地趴在地上,视线范围内出现了女子的靴子。
他转了转脸,费力抬起眼皮向上看,接着就瞧见公子依偎在女人怀里。
抱月用胳膊肘撑地,试图爬起来。
尝试了一次,摔得极惨。
“你是抱月?”元怀悯问他。
嗓子嘶哑的抱月能说出来的只有气音,谁都听不清楚,就连他自己也难以分辨。
听到抱月嘶哑的嗓音,曾闻舒的心一颤,再不跟元怀悯装了,睁开眼急急忙忙看向抱月。
元怀悯将曾闻舒放下来,曾闻舒本想扑向抱月,但在距离对方一步远的地方又突然停住。
抱月身上连个可以下手的地方都没有,曾闻舒不敢碰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帮抱月擦拭脸上的血。
台子上除了她们还有另一个人,是慧柔县主的贴身小厮绿晓。
方才只看到绿晓的正脸,知道他被堵着嘴,来到台子上才发现,绿晓双手双脚被同一根绳子反捆在身后,没有旁人的帮助,连动弹一下都费劲。
元怀悯用匕首切段绳子,绿晓拿下口中的布团,惦记着去查看慧柔县主的情况,可谓忠心耿耿。
但被元怀悯拦住:“去找辆马车。”
绿晓的视线在曾闻舒和抱月身上打量了一圈,再看向冷漠的广安侯,绿晓跺了下脚,不得不乖乖听话叫来马车,为主子善后,将曾闻舒和抱月直接从戏园送回武康王府。
元怀悯一路跟在马车后面,目送二人抵达,方才赶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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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康王府枕霞院。
王君坐在床边,将曾闻舒扶起来喂药。
汤药苦涩浓郁的气味充斥着整个房间,屋里窗户关得严实,原本已经卸下去的厚重门帘又被安了回来。
曾闻舒回府没多久就开始浑身发热,烧得神智不清。
受伤更严重的抱月瞅着反而更有精神头,恢复得也比曾闻舒更好。
王君从抱月口中得知齐府发生的一切,心中气愤难挡,给贤君、长子望舒和娘家都送去口信大骂慧柔县主。
曾望舒挺着五个月大的肚子回武康王府,担心父亲一时冲动做出错事。
“呸,都欺负到咱们家头上来了,这个蛇蝎心肠的贱蹄子!等你娘回来去陛下面前参上一本,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慧柔县主是个什么样的毒夫!”
“父亲——”曾望舒扶着王君的胳膊,为他顺了顺气。
曾望舒深知,依母亲胆小怕事的性格,是绝对不会上本参奏备受宠爱的魏贤公主一家。
与其让父亲抱有期待,还不如将期待尽快打消,免得母父为此吵架,白白便宜了刘侧君。
曾望舒劝道:“慧柔县主做过的恶毒事还少吗?就算母亲去参奏,最多也就让慧柔县主被禁足十天半个月。不痛不痒的,反倒让众人看咱们家的笑话,还不如不上奏。”
“凭什么!”王君拧着眉呛声,还用上了昨天新听来的话:“他们齐家欺负人,还要我们息事宁人?陛下不是最讨厌残害子嗣、家宅不宁的事情嘛?乐安还是慧柔的堂哥呢,被欺负成这样,我就不信陛下能轻饶慧柔。”
曾望舒深吸一口气,被父亲的话蠢得肚子疼。
“陛下厌烦的事情多了去了,唯独喜欢帮亲不帮理这件事从未变过。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外孙子,咱们家与陛下的血缘隔了三代,您说皇帝偏向谁?总之,这件事交由母亲处理就好了,您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王君口舌笨,被曾望舒怼得哑口无言,借别人的观点他能说一句,再发散就想不出来了。
干脆一甩袖子,不理人,王君眼泪巴巴地端着汤药亲自喂曾闻舒,一半可怜儿子,另一半纯粹是憋屈的。
曾闻舒被叫醒,王君用帕子擦掉他额角的汗,托着他的肩膀,一勺一勺地吹温了药,再喂给曾闻舒。
曾闻舒太累了,新病加上心病,滚烫的身体不停地出汗,身上的每一块肉都在喊酸喊疼,闹得他连因为药而皱眉说苦的力气都没有。
卧室厚门帘被撩起,一阵冷风从屋外钻了进来。
王君正要骂是哪个不懂事的,结果发现进来的人竟是武康王。
武康王满脸喜色,嘴角的笑藏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