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清风明月掌勺时，凌灵也在旁边鼓捣饮料和甜点。她做了木瓜炖奶，芒果沙冰，百香果绿茶，还有许诺下来的榴莲酥。让清风明月品尝过，两人都大加赞赏，说榴莲竟然也不臭了。

随后赤练仙带手下过来上菜，凌灵便跟着回到席上。

由于人数太多，这偌大的魔神宫，竟然坐的满满当当，还在外面露天摆了几桌。

席间人魔欢聚一堂，觥筹交错。青摩吕喝到尽兴了，便脱掉上衣，又要给人家展示自己会跳舞的胸大肌。正道三老也开始胡吹海侃，说他们年轻时，长得和那时星君一样俊，走到哪都受小姑娘欢迎。

凌灵也被人拉着喝酒，这桌喝完了那桌喝，但她发觉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感觉，恍然明白，原来以前在各种聚会上感到尴尬，只是因为没遇到对的人罢了。

但赤练仙却有些不高兴了，他跟在凌灵身边，本欲帮她挡酒，没想到被谢晋突然一把拉住。

谢晋显然是喝醉了，抱着赤练仙胳膊就是一阵大哭，说话都大舌头了，说他直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赤练仙居然是个男的。小仙气的脸色发白，可无奈就是甩不开他。

凌灵微微一笑，随即穿过席间，她看着大家吃啊笑啊这么热闹，心中却油然生出一种孤独之感 。

其实她以前不知道什么叫做孤独的，双亲去世的太早，一直以来就这样过了，朋友也只是那样寥寥几个，本来觉得够了的。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开始害怕离别。

她更不敢面对雨冥渊，所以她一直在躲他，尤其害怕看到他那双忧伤的眼睛，怕他再一次挽留她。

今夜无念岛上的星光格外美，月亮像一把银钩。

她穿过树林，萤火虫也追着她的脚步。

她最终来到地牢前，踏入幽深的地下。

*

吧嗒，吧嗒。

蹚水的脚步声回荡在地下。

紧接着牢门打开，凌灵的声音响起：“说说吧，反正马上都要走了。”

在火光照不到的阴影深处，于高卓抬起脏兮兮的头，好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目光幽暗而怨毒：“说什么？”

凌灵道：“之前总被打断的话题，说你为什么非要杀我？”

于高卓冷笑：“讨厌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

“那倒也是。”

凌灵不可置否的点头，好像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接着又顿了顿：“可我还真是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事，惹得你那么讨厌我。”

她说着半蹲下来，盯住于高卓的眼，“是不是因为我太聪明了，你害怕我，嫉妒我？”

对方身体忽然一震，忍不住向后躲了躲，凌灵便知自己猜对了。她又问道：“你对我下了多少次言灵，还记得吗？”

于高卓道：“你想干什么？”

“别紧张嘛，不干什么，只不过是想搞清楚一些事而已。”

凌灵笑着，随手捡起一根木棍掂了掂，觉得还算顺手，便在潮湿的沙地上开始写写画画。

“玄武国是一次，你用‘系统’那套说辞骗我自杀又是一次，不过在此之前，应该还有一次。否则凭你那整天钻研如何不劳而获的脑子，怎么想得出完成主线这个办法？”

一语毕，凌灵已在地上写下三个词组，分别是“UI”，“玩家死亡”，以及“完成游戏”。

一瞬间，于高卓背后寒毛倒竖，瞳孔突然骤缩起来。而凌灵却笑得愈发森寒：“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从程序的角度上来说，我们退出游戏有三种方法。”

数月之前，同一句话，相似的瞬间。

凌灵的声音自他头顶飘下，逐渐与他记忆重合。

“首先是UI界面。”

凌灵用树枝将第一个词组圈起来。

“这个应该很好懂，如果玩家中途想退出游戏，调出界面点叉就行了。但问题是我们现在不是玩家，没有权限，所以这个办法行不通。”

她说着在“UI”之上打个叉，又道：“其次是玩家死亡。”

于高卓便问了：“你是说，杀死主角？”

那时是在落魂涧，他才穿越不久，也还不是阶下囚。他发现自己变成了星垣帝君，而凌灵变成魔尊，于是他便过来找她，要她去想回去的办法。

不过说起来，凌灵还真是精明，第一次见面没说几句话，她就识破了他的心思，于是他只好用言灵消除她的记忆。

随后第二次的尝试，他吸取教训，决定少说少错，却不料又因一句“我来医院看你”而露馅。

再到第三次，这回他上来就跪地一通大哭，还说明明大家一起去医院看望凌灵，怎么就他俩穿越了，凌灵这才渐渐相信。只是中间她还是心存疑虑，但所幸被自己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