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个画面，何沐雨就有些生理不适。他才只是军校的新生，虽然现在的大环境如此，人死了很正常，路上就经常有人饿死或者渴死，要不就是像林浩那样被抢劫然后打死。可他一直被何沐阳保护的很好，绿老头是他见过的第一个死人。

虽然他们已经和绿老头的尸体很熟了，可偌大的四层和面包车的空间是没有什么可比性的，在四层何沐雨可以靠近了瞅瞅绿老头，可在面包车就算一前一后，也有一种呼吸同一平米空气的感觉。

哦，绿老头已经不能呼吸了。

那就是我呼吸的空气曾经拂过你的嘴、你的脸、你的皮肤的感觉。

呕，想想就很不适。

何沐雨晃晃脑子，他不止替自己想，还替小师妹想了，小师妹肯定也受不了和绿老头一同“坐在”面包车里，这样近的距离……

当听马超说要上车的时候，何沐雨就想都没想直接无视马超的车，拉着陆云坐在了王壮的车上。

谁让绿老头在马超的车上？

迟非紧跟着陆云也上了王壮的车，只剩下何沐阳还没有上车，他想了想，冲着何沐雨比划了陆云一下，意思是让何沐雨照顾好陆云。就抬脚上了马超的车。

何沐雨张张嘴，算了，他哥也许不在意吧……

何沐阳很了解他弟弟，却还是没想到何沐雨脑子里想的什么呼吸不呼吸的事情。

他只是单纯的不放心绿老头和马超在一起。

准确的说，他还不信任这两个警署的人，虽然他们证件也出示了，流程也走了，何沐阳只是想着有他在马超这边看着，绿老头应该不会被人做手脚。至于小师妹，他还是相信她的能力的，况且还有迟非和何沐雨呢。

面包车还是挺宽敞的，何沐阳坐在副驾驶那里。他后背挺直，都没有靠到座椅的后背。

驾驶座上的马超看了眼后视镜，王壮已经启动车子了，他也转了下车钥匙，不过没有发动车子，而是在一边提醒道：“安全带。”

“安全带？”

何沐阳皱皱眉，他开车多年，就没带过安全带，现在路上都没什么车，红绿灯更是摆设，还用得着安全带？

何沐阳本不想系，可马超好像不见他系好安全带就不走似的，而后面王壮的车已经开出去一些距离了，何沐阳只好妥协。系上他人生中第一次安全带。

马超一直盯着何沐阳把安全带系好，才发动车子，还笑了笑对何沐阳说：“你回头瞅瞅，在我的车上，没有人可以不带安全带。”

何沐阳回头一看，行，算你狠，连绿老头都被固定的死死的。

这是连个死人都得系好安全带呗。

马超开车很稳，就算是加速也不是一脚油门踩到底，他追上王壮的车后，就和王壮的车身保持着五米远的距离行驶。他见何沐阳终于不像个木头一样杵在边上了，才开口说：“年轻人，安全带真的是很重要的，就算出了事，戴不戴安全带赔的钱都不是一点点差距哦，所以，咱们还是得佩戴好安全带。可千万不能有侥幸的心里。”

“嗯，知道了。”

马超听何沐阳答应的这么快，不再说安全带的事情，而是换了个话题，“你是几年级了？”

何沐阳只想一个人静静，可马超根本不想何沐阳静静。在他车上的活人，都得陪他唠唠嗑。何沐阳有一搭没一搭的搭着话，双眼一直注视着前面王壮的车子。

马超当了警察多年，也发现了何沐阳的视线一直在前面王壮的车上，他不动声色的开慢一点，何沐阳就会微微皱皱眉，他开的快一些，何沐阳的眉就会松松。马超就像是发现了新鲜事一样，一会开快一会开慢。就在何沐阳要开口时马超又冷不丁的说“我的领导车技好的很，你不用那么紧张。”

“我没有紧张。”

“那你一直看前面的车，难道是……上面有你关心的人？”马超说完还很欠揍的对着何沐阳比划了个心形手势。

何沐阳偏头看向马超，马超就又故技重施不紧不慢的开着车，他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递给何沐阳，逗人和逗猫其实是一个道理，一松一弛，就拿捏住了。

何沐阳恨不得将油门抢过来，换他来踩，这个警察怎么回事，怎么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明明可以十分钟到的，偏偏不紧不慢的开。

省油啊？咱这是电车好不好！

马超根本不管何沐阳的情绪，还再说：“看来是我猜对了？让我猜猜看，你又不会对我领导有想法，车上还有俩男的，一个和你长得很像，应该是你的……弟弟吧？我猜是弟弟，别看他留着一脸大胡子，一看他的眼睛就直到那还是个半大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