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一夜海棠(26)
陈蹊谨静静地跟在姜知棠身侧,距离有些紧凑,肩膀也因此时不时碰撞在一起。
每当这时,姜知棠都会悄悄往外挪。但不管挪多远,走着走着仍然会凑到一起。
“我们去游舟如何?”温琢提议到。
姜知棠望了眼水面上漂浮着的寒气,抗拒地摇了摇头。
哪有人大冬天还泛舟的。
电视上也经常演到那些大小姐大冬天去划船,结果掉进水里,没被淹死也因感染风寒而死了。
然而,陈蹊谨倒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于是,姜知棠最终还是被拉着上了船。
最初以为,他们要坐的船是只有一个小遮雨顶,船身狭窄的那种小渔船。
当看到陈蹊云掏了一袋沉甸甸的钱袋付给船家时,她才明白过来。
这帮有钱人怎么可能坐破旧的渔船呢?要坐也必然是坐这种自带客卧的豪华巨船。
温琢不愧是风流场所的常客,事无巨细地安排好一切后,又叫了几个乐姬来弹琴跳舞。
姜知棠将脑袋缩在毛裘里,听着他们的谈话颇有些困倦。
她掰着披风上的小毛球玩,玩着玩着,忽然看到陈蹊谨腰侧的双鱼玉佩。
于是,她改为聚精会神地盯着那枚玉佩,无聊地像个天真的孩童。那玉佩色泽柔润,鳞纹精致,仅用一根红绳系着,显得淡雅简朴。
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触到得那一瞬间,指尖微凉,头顶目光如炬。
她慵懒地趴在桌子上,抬眸望去,撞进那一眼笑意之中。
他的眼神总是温柔得像盛满了极深的深山中的泉水,欲溢未溢。
令人沉醉着,痴痴地望着,竟一时间忘了分寸。
若不是一曲《春江花月夜》戛然而止,姜知棠大梦初醒般,猛地从桌上弹起身子,心跳不止。
怎么回事!
她不断心里质问自己,为什么总觉得陈蹊谨在若有似无地撩她?
又或许是这具身体的后遗症?
这姜知棠原先那么大一个恋爱脑,看谁都春心荡漾的,一定是因为她穿书太久,身体越来越契合了。
不行!
她越想越慌,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岂不是也要变成恋爱脑了?
姜知棠苦恼地心里叹气,这女主到底什么时候出现?
再不来,她怕是要被陈蹊谨攻略了。
这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人苦恼。温琢和陈蹊云玩得不可开交。
直到温琢兴致大起,突然又提议来一场吟诗作赋。
寒江泛舟,歌舞升平,吟诗作对,此乃人生啊。
此情此景,不吟诗一首,岂不浪费。
此话一出,陈蹊云、姜知棠顿时面露难色,摇头甩手地以示抗拒。
温琢眯着眼坏笑,“六殿下不善于此,我是知晓的。倒是人称长陵才女的姜小姐因何故拒绝?”
姜知棠理直气壮地说道:“才女怎么了?才女就不能有拒绝的权利吗?”
“实不相瞒,温琢对姜小姐的才华仰慕已久,今日有此机会,特向姜小姐讨教一二。”
“想和我讨教?那你也得先赢过我的那些手下败将们,如此才有资格与我切磋!”
她继续大言不惭,只不过是笃定温琢不可能做这么无聊的事。然而,她不了解温琢是怎样的人。
温琢闻言,面上更加得意了,“小生不才,平日无所事事,就爱与人切磋。你的那些手下败将不巧也都输在我手上了。”
说完,挑衅似的向姜知棠扇了扇扇子。
姜知棠顿觉无语,天底下竟真有这么无聊的人!
她强装镇定,猛地灌下一口茶,“实不相瞒,我最近才华施展过猛,已经江郎才尽了。”
“噗嗤。”
这句话将陈蹊谨逗得乐不可支。
也亏得她说出这种话来。
姜知棠埋怨地瞅着他,湿漉漉地眼角尽显窘迫。
无奈之下,陈蹊谨只好说道:“不如这样吧!我们分成两组,我和姜知棠一组,你与允年一组。我们玩飞花令如何?”
原本还看热闹的陈蹊云一听要带上自己,不可思议,且绝望地吼到:“凭什么我也要参加!”
陈蹊谨:“正好借机抽查你这几日是否有看书。”
“那为什么把我和温孔雀放在一起!不公平!我要和五哥一起!”
温琢一听,也不乐意了。
“就是!凭什么让我和半吊子一起?”
陈蹊谨挑了挑眉,悠然自得地回击到:“你忘了吗?姜小姐而今是江郎才尽了。”
面对来自陈蹊云,温琢的强烈目光,姜知棠装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地撇开了脸。
在拟题之前,姜知棠暗戳戳地问陈蹊谨。
“你有把握吗?”
陈蹊谨向她投来放心的目光。
见此,姜知棠便安心地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