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一夜海棠(202)
陈蹊谨见目的达成,也不装着了,直接推开婉妃转身离去,这变脸的速度俨然与方才判若两人。
婉妃耷拉着脱臼的手臂在后面追道:“皇上!皇上等等婉儿!”
夜。
姜知棠洗漱完身子后,舒适地钻进被窝,对着临出门的春晓喊到:“春晓!帮我把门捎上,我要睡了!”
春晓打开门,忽然被门口挡住的阴影吓出声,好在陈蹊谨一个噤声的动作止住了。
陈蹊谨悄无声息地走进房中,静静地站在床边望着她。
姜知棠只觉得有人在床边,以为是春晓,便不作理会。可等了许久,那阴影仍投在她脸上,于是有些无奈地念叨:“春晓你别守夜了!快回去吧!”
无人回应。
她眉头一皱,觉得不正常,结果睁眼一看,赫然看到陈蹊谨长身玉立地站在床前,脸上晦暗不明地望着她。
她吓地一个激灵,连忙裹紧被子,骂道:“你鬼啊!走路没声的!”
陈蹊谨笑出声,长腿一抬便爬上了床,将她死死地禁锢住。
她的两只手被陈蹊谨从被窝掏出来禁锢在上方,身子又被他用腿死死地夹着,真是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都这么熟了还玩什么禁欲play!”
她可没觉得这样的姿势暧昧,毕竟她和陈蹊谨又不是什么纯情关系,再加上俩人已经成了亲,也都知根知底的,所以对这种东西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她还生着气呢!她可不会忘记这几天他和婉妃的浓情蜜意。
陈蹊谨眉头微皱,带着惩罚意味地在她耳边轻咬一口,“都气了这么久,也该气消了。”
他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却是姜知棠这几日的烦躁。
她狠了心一脚踹在他身上,“你走开!”
陈蹊谨岿然不动,有些不理解她的生气点,“你近日的脾气愈发暴躁了。”
“婉妃温柔,你怎么不去找婉妃?”
他忽然失笑,“你在吃醋?”
“吃醋?”
姜知棠也觉得可笑,她怎么会吃醋呢?从前的陈蹊谨可从不会让她吃醋,也不会像这般不在乎她的感受。
“我不吃醋!我只觉得好笑!”
陈蹊谨拧眉不解。
“你不过是想通过婉妃来让我留下,其实完全没必要,不是吗?”
“扪心自问,如今的你真的在乎我的去留吗?”
陈蹊谨毫不犹豫地回答,“在乎!”
他怎么会不在乎呢?她一直是他最大的谋求。
姜知棠叹了口气,“一开始我们说好的,我也确实愿意嫁给你,可我不愿意陪你留在宫里。”
“为什么!你既然愿意嫁给我,又为什么不愿意陪着我?”
“因为这也是你的本意!”
陈蹊谨一愣,只听得她继续说道:“你忘了吗?你在这宫里也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宫里的真真假假你看得比我透。在乌镇时,我们一同游街,一同赏月,你眼里的向往是那么澄澈,如果不是为了你母妃,你真的愿意留在宫里吗?”
似乎被说透了心事,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可置信。
是啊!他好像不知不觉中忘记了什么。
“我本来就不是真的姜知棠,我也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并不能保证会永远陪着你。指不定……”
“够了!”
他厉喝一声,脸色阴沉得可怕,“说这么多,你不过就是想离开我。你说我不在乎你的感受,可你又何曾在乎过我的感受?”
“那日我与允年刀剑相向时,你便护着他,不由分说地责备我,可你又可曾想过我为何如此?我的伤从何而来?还有,我这些天所做得一切,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为何如此吗?”
“你总说你不安,实际上你也和他们一样,觉得我会利用你,对吗?”
姜知棠蓦地被说中心事,忽然不知所措,是啊,她这几日总顾着自己的不安,却从未想过陈蹊谨所做的一切以及他转变的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还是带着书里的印象来看待陈蹊谨,也从未真正地放下心相信他。
他这一生过得凄苦,她又怎么能指责他的强大呢?
况且,他也并未那般对她下手,对姜家下手,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委屈便误会了他,真是该死。
她难过地看着他,刚想开口道歉,他却早已起身退去。
身上忽然一片光明,她的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突然被抽走。
也不知是最近的烦躁让她疲倦,见陈蹊谨走了,她心里再难过也没有想起身去追的欲望。
如果这就是宿命,她选择束手就擒。
当然,话虽这么说,这第二日一早,还是故意跑到陈蹊谨的寝宫等着他。
远远地看到他过来后,她提腿便要上去,却看到他的身旁又跟着那个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