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一夜海棠(160)
是无能为力的,亦是没有勇气的。
像他这般壮志凌云,叱咤沙场之人,身边也当有一位英姿飒爽,能和他并肩作战的女子。
而她,终究无法成为那种人,无法站在他身边。
离解除禁闭还有三日,陈蹊谨却在今日收到了缈萝的信。
信是由鸽子送进来的,信上只有求见二字。
他皱了皱眉,缈萝和他做了交易,以十几年前的真相换助她进宫。
可事情还未到约定之日,缈萝却堂而皇之地送信,他的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长陵一家小客栈里,缈萝慵懒地靠在窗边,手里捧着酒壶,一点一点地灌着,眼里染上一层迷蒙的醉意。
“怎么?我们的缈萝公主这是情场失意了,在此借酒浇愁?”
陈蹊鹤从帘子里探出身子。
他走到她身后,撩起她耳边的碎发,手缓缓地在她如玉的肌肤上抚摸。
缈萝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因为她早就习惯了他的轻浮。
可陈蹊鹤并不乐意,伸手夺过她手里的酒壶,叽讽地说道:“这酒不适合你。”
缈萝轻呵,“那依殿下来看,什么酒才适合奴呢?”
奴?
陈蹊鹤不悦地眯着凤眸,“没想到我们高傲的缈萝公主竟会以奴来自称。”
“是啊!确实可笑!”
她轻蔑地说道:“如今我的命掌握在你的手上,是生是死,喜怒哀乐都随你的心情而定,我活得像个傀儡,可不就是你的奴吗?”
陈蹊鹤眼里划过一抹异色,不置可否。
“只要你好好地听我话,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包括你想要的南苗。”
……
第128章 又是獠毒
南苗吗?
缈萝忽然笑得有些痴狂,“我的族人已经死光了,就算南苗再复又如何?”
她回身轻轻勾住陈蹊鹤的衣襟,红唇吐着诱人的气息,魅惑至极。
“殿下若是垂怜我,不如带我进宫吧!”
陈蹊鹤的眼神立马变得冷漠,他掐着她的脖子,一字一句,冰冷刺骨。
“你不配。”
是啊!
她确实不配,一个亡国公主,没了高贵的身份,就连尊严和清白也被人践踏泥底。这样肮脏的人又怎么会配得上他呢?
昨晚的元春夜,大家都其乐融融,一派祥和,唯有她,像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偷窥者,嫉妒得看着江上,船上,月下……
陈蹊谨和姜知棠的身影。
原来她苦心死守的一切终究是个笑话,没有人会喜欢她,也没有人会记得她。
自嘲地想着,她的眼角落下一滴清泪。
容府后院。
姜知竹按容缨说得,找到了那个墙头,他轻松一跃,竟真的在墙头上看到了容府的院子。
他小心翼翼地在府里走动,心里有点异样。
想他一个正人君子,堂堂校尉,竟然有一天会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
仔细想来,似乎每次碰到容缨,他都能刷新对自己的认知。
经过一番周转,他终于在侍女的无意透露下找到了容缨的院落。
她的院子里没什么人,但侍女来得很频繁,每次进出都会带着一盆清水。
不禁怀疑,难道容缨真的受伤了?
等侍女离开后,他趁机走了进去。
生平第一次闯姑娘的闺阁,出于避讳,他进去后,没有立马睁开眼,而是叫了声:“容缨郡主。”
然而,屋内无人回应。
难道不在屋里?
想到这,他睁开眼,环视一圈后,视线蓦地定格在床上。
容缨正虚弱地躺在床上,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汗水,看起来在咬牙忍耐着什么。
他担忧地叫道:“容缨郡主?”
然而,容缨听不到他的声音,她只觉得全身如坠冰火两重天里,痛苦难耐。
姜知竹伸手去试探了她的额温,嘶!好烫!
他不解,这个症状为何同他中毒时一模一样?
莫非……
不敢细想,他连忙趁侍女来之前离开了容府。
等回到姜府后,又将这件事告诉了姜知棠。
“你说什么!容缨也中毒了!”
怎么会这样?
姜知棠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姜知竹才刚熬出头,又来一个容缨。
“怎么办!怎么办!那个解药早就已经用完了。”
姜知竹也一脸凝重,眼下能拿到解药的只有容将军了。
或许容府的人早就把这件事告诉容将军了,没过几日,容缨就会没事的。
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可他做得到心安理得吗?
事实上根本做不到。
晚上一连做了好几个噩梦都是有关容缨的,他终究还是坐不住了,决定亲自去找容将军。
可以容姜两家的关系,容将军知道真相后,一定会为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