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二代战神皇帝成长史(99)
就在此时,吕瑛想起不该让客人坐这发呆,又询问他:“章大夫,在我外祖过来前,你要不要吃些什么?我这儿还有书,可以看着打发时间。”
飞雨闻言笑道:“对,章大夫,我还可以唱小曲儿给你解闷呢。”
章桦这才发现这婢子对吕瑛十分敬畏听话,但她说话时是自称“我”的,而且也会说笑,可见吕瑛平时对她们一定是不苛刻的。
他客气道:“不敢劳动姑娘,我找本书看看就好。”
章桦起身,走到书架前,随手抽了一本来看,发现是前朝的史书,他打开一看,发现内里夹了许多纸条,条子上是吕瑛的字迹,都是他阅读书籍时的读后感,以及若他置于史书中的情景会如何应对之流。
翻到前朝某改粮田为桑田的政策时,他看到这样一句批注。
若不能克服兼并土地之痼疾,则国家如同得了久病的病人,越病越重,直至死亡,因而君主需明白,在必要时为百姓朝地方豪族挥刀,并不会动摇君权,反而是为本国续命。
人生而追逐存活与快乐,若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则王朝注定走向灭亡,前半句是吕瑛和秋瑜在港口边说完相声后发现的,后半句则是他看到定安县闹粜时的感悟。
章桦看着这张纸条,生出了一个琼崖岛上几乎所有人都会有的念头——吕家真的是神仙的后人吧,不然没法解释一个七岁的孩子便有如此天纵之资啊!
他站在书架前,将这张纸条看了又看,又想,这孩子字写得挺好的。
而在不远处,一柄镶着红宝石堆砌的玄鸟的古镜,其光滑平整的镜面对着章桦,如同千万年不变的岁月锚点。
因事关吕瑛的健康,才砍完人的吕房连沾了血的衣物都没换,便匆匆赶了过来。
见了章桦,又问了竹因子药方之事后,吕房看向吕瑛:“海飞奴,此方凶险,稍有差错便会送上性命,用吗?”
吕瑛坚定道:“用,我还有许多事要做,我得活下去。”
那就用。
吕瑛当晚便开始喝那虎狼之药,又接受针灸,这药效很猛,喝下去后他便捂着胃疼了半夜。
除此以外,章桦还备了蒸桶,要吕瑛进去蒸药气,又对他进行推拿,折腾得吕瑛浑身疼痛。
可就是如此痛苦,吕瑛也不曾抱怨,更没有对章桦发脾气,小人家为了防止自己一个不小心病死了,还特意给秋瑜写了封信,说了自己最近做了什么,并叮嘱秋瑜,在湖湘还是悠着点,小人家在生病,万一挂了,就没法远程保护秋瑜了。
等孩子开始退烧、能睡得着觉时,章桦便守在他边上,准备给小人家守夜,预防高烧反复。
不过人的精力到底有限,守到后半夜时,章桦也开始犯困。
他坐在架子床旁的台阶上,双手抱膝,时不时看着吕瑛,渐渐地,上半身便趴在床上,双眼一睁一闭,被瞌睡虫围了起来。
章桦终于忍不住,闭上眼睛,呼吸均匀起来,淡淡的檀香混合着草药的苦香,引着梦中的他走入一座高大敞亮的宫殿。
有浅金色的纱幔随空气无声摇动,他走入殿内,见榻上无人,忍不住皱眉,又朝花园走去,便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穿着玄黑龙袍,腰系玉带,大把墨色发丝披散着,如一片厚实的缎子,那人皮肤却白得像玉。
“赎命,来了?”那人唤他的字,回身,如画般秀丽细致的面孔含着淡淡笑意,声音令章桦想起了母亲曾弹奏的筝,韵律清雅、筝音动人。
章桦跪伏于地:“多谢陛下为臣的父亲洗刷冤屈。”
青年帝王踩着玉屐走到他面前,单手将只有一米七且身材清瘦的太医令拎起。
“别跪了,我收拾马帮只是顺手,为了抢驿站的活,都开始扮山贼袭击朝廷命官了,不杀不行。”
“你母亲身体还好?我记得她想多收些学生?那就去吧,多些大夫,才有更多老百姓能治病,不然病死太多人,连产妇生个孩子都动不动一尸两命的,谁给朕交税?”
章桦忍不住笑,他想,陛下还是那么重视百姓和百姓的税。
秦湛瑛轻轻说:“赎命,你的父亲是好大夫,因为他时不时就去发了疫疾的地方治疗穷人,这很难得,但百姓不是一个大夫能救的,所以朕预备将医药推广到更大的地步。”
“我们要召集一批人,教给他们常见病的诊疗和处理,还有集合稳婆,进行成体系的教育,他们不需要学到你这样医术精湛的地步才能出师,只要能治常见的伤病,用便宜的药材救一些能救的病,就能让很多百姓免去小伤小病拖成大问题。”
章桦听到陛下的话,有些为难:“可这么做,必然要大量的钱粮,而且学生要从各地招来的话,要处理的琐事不少,怕是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