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乖，外祖父记得小生很聪明的, 我们试一试, 读读看, 就算读不好也没关系。”

可怜夏潭一把年纪，从没哄过孩子, 他的孩子读书时，那都是要往死里读的。

读不好也没关系？怎么可能，读不好就读到读好为止。结果轮到自家外孙, 那是什么话都来了。

“不要，小生不要读书！”因为焦虑, 蒲宣学堂里的记忆都涌了上来。

小生脑海深处, 蒲宣的灵魂在颤抖，带动了躯体。

见小生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夏夫人连忙把人抱住, 哄道：“好, 我们不读书, 不读书。”

当天，喝了安神汤后，小生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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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夫对着外面的几人微微摇头，说道：“前些时日，老夫感觉宣少爷的情绪好了很多，这次，可是有什么刺激到他了？”

“是读书，我们见小生好的差不多了，便向他提了读书，结果小生一下子就受不了了。王大夫，这可如何是好？”

夏谭有些自责，前些时日他又不是没见过小生的样子，怎么还不死心，竟然提起了读书的事情。

“当务之急，还是先别刺激宣少爷的情绪为妙，规避掉那些让宣少爷感到恐惧的事情，等他忘记了，才可提起。”王大夫说道。

“我这边会开些安神的药膳方子，若是宣少爷情绪激动了，你们便让他用上一些，平日里也可点些安神香，总能有几分用处。”

“谢谢王大夫，我们知道了。”夏潭说道，将那两张方子收了起来，随后让夏炽奉上诊金，送王大夫回药馆。

夏家众人互相看看，叹了一口气，他们也不求小生科举当官，但总得识字吧，最好能有个谋生的本事傍身。

“父亲，再看看吧，小生的身体要紧。”夏烨说道。

“现在也只能如此了，其它的以后再说。”

季氏半靠在桌子旁边，小生自小就聪慧，怎么会有人说他笨？除非那个人是故意的，而那个人身后的人也好猜。

无法读书，小生日后该如何是好？这是断了他的仕途啊。

“老爷，查了那么久，你们可查出什么没？到底是谁？”

“母亲……”舒氏扶着婆母，担心地喊道，母亲的情绪有些不对。

“这些天来，我们一直都在查，小生的事情，戴氏和蒲石都有份。”

“戴氏是因为小生嫡长子的身份，这碍了她的事，但蒲石这边，我们只打听他想离开翰林院，但这和小生有何关系？”夏烨觉得蒲石那儿有点说不通。

就算想要用嫁妆，但有必要这样害自己儿子吗？

“我不管他们什么理由，害了就是害了，除了那两个人，还有那个先生，简直妄为人师。老爷打算怎么做？”季氏说道。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夏潭轻轻地说道。

“想什么想，不对付蒲石，是怕会影响小生和初雪，那个戴氏和他们的喽啰也不能对付了？”

“先生教导学生，不乏责骂，更有教棍可以行使打罚之权，若是真上公堂，那人怕会贬低小生，来证明他所言非虚。”夏谭说出自己的顾虑。

“除非、除非小生能证明自己的聪慧，证明那人是故意打压小生，如此那人才可能被判刑，但小生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

“想来想去，你就想出这么个主意？把人送官府，让官府办他，到时候我们小生还要去见那个老畜生。”

“他现在听到读书就这么怕了，要是见了面，还不得犯病？”夏夫人不满地说道，虽然心知枕边人的性子就这样，但还是烦。

“我身为国子监祭酒如何能滥用私刑？”

“你—”夏夫人语塞，这个老头坚守了一辈子，她自不好让他自毁清誉。

“父亲，如果只是往各家递个消息的话，也不算是滥用私刑。”夏烨说道。

“那人的底细我们都知道，他得了蒲家的束脩，却把孩子养着这般，足可见他当不了先生，只要我们给各家递个消息，日后谁还会请他？”

“这京城里是不会，但他只要离开京城，以他举人的身份，照样能过得很好。”夏祭酒叹了口气。

“那父亲，你想怎么办？上告官府？但那个前提是小生要表现出聪慧的模样，堵住所有人的口舌。而且这件事一出，小生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蒲家的名声受损，以蒲石的性格，恐怕会迁怒到小生身上。”夏烨分析道。

他们不在乎蒲家怎么样，但在乎小生，怕小生受到伤害，所以他们才会这般犹豫，束手束脚。

“看小生意思，如果小生觉得可以的话，就上告官府。”夏潭沉思过后说道。

之后他又补充：“还有小生是不是可以接受盘问，他的表现是否能说服百姓，这都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