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这一大家子我不伺候了(62)
刘村长也是看到村子里文盲居多,一来宣传类的工作不好做,二来他确实不忍心看着一群孩子们就这样跟随着老一辈的脚步,一辈子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了。
本来上学也是采取自由自愿的原则,但刘村长却希望所有16岁以下的孩子都能上学,就算以后不走求学这条路,认几个字学点知识做什么都是优势。
所以他把学费压得很低,一学期只要8元钱,而镇上的小学,学费都是15元.刘村长亲自担任老师兼校长。
建学校的经费也都是刘村长向上级申请下来的,施工人员也是镇上找来的——毕竟教育是关系到国家的建设和发展,也是一直被提倡的。
刘村长有这样的远见,谨月觉得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她希望家里的几个弟弟侄子侄女都可以去上学,不过这也算大事情,苏老爹又开了个家庭会议。
苏老太首先开口:“上不上学的我看不重要,眼下农忙,家里不能没个干活的。”
这浅薄的见识,谨月真是服了。
她忍不住说:“上学很重要的,不光是识字,也能学道理,长见识。”
“学那些有什么用,老大老二老三他们大字不识一个,还不是一样过。道理?生活中处处是道理,只有书呆子才从课本中找道理。”
谨月反驳:“过是一样过,但过法不一样。就像出远门,走路和坐车都能到,但能说一样吗?”
苏老太瞪了谨月一眼。
“我的孩子上不上学,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
这话倒是让谨月一愣。
是啊,她越这界干什么!
“行吧,你们自己决定,我们苏慎是要去上的。”
“我们一起去吧,以后我们就是姐妹加同学了。”苏慎高兴地拉着苏木和苏密的手说。
“好啊。”三个女孩手拉着手,开心地转圈。
“什么?你们女孩子家的上什么学,还是不要瞎掺合了,让哥哥去。”张氏说道。
“就是,女娃上哪门子学?真是胡闹。”苏老太白了她们几个一眼。
虽然苏老爹一向明事理,但在这件事上似乎也赞成苏老太和张氏她们的说法。
不说老一辈的人,连苏老大似乎也觉得女孩子没必要上学,看到苏密不高兴,哄着说如果听话就给她买一双新鞋子。
谨月没想到他们的观念这么老旧,就说不上学,和睁眼的瞎子有什么区别。
现在政策这么好,刘村长又开明,你们怎么还这么愚昧。
苏老太一听就来气:“人人都是这样过来的,我们这种睁眼瞎子有什么不好,女娃娃迟早都是别人家的人,是认几个字重要,还是做好几顿饭重要?
你就算认上几斗字,连个镰刀都拿不好有什么用?几个字给你换不来吃喝。”
谨月很想说,几个字换来的当然不是吃喝,而是大富!
算了,都分家了,他们爱去不去,干脆不插手他们的事了。
学校修的非常简单,由于空间有限,操场很小,只立了一个篮球板,一个乒乓球台。教室是一间毛坯房,里面的桌子椅子都是从镇上学校淘汰下来的。
虽然条件简陋,但毕竟也是该村的一个大事记。在一切准备就绪后,刘村长还邀请了镇上学校的校长主任,以及乡上的几位干部,在鸣炮奏乐中剪了彩。
“凡湾小学”于82年的8月成立了。但开学时来报名的学生很少,几乎可以用寥寥无几来形容,尤其是女孩子,只有苏慎一个。
这估计也是刘村长意料之中的事。多年形成的冥顽观念,哪有那么快就转变过来。
路漫漫其修远兮。
苏慎虽然是唯一的女孩,但跟着苏老五苏老六还有苏树上学,谨月也放心。
可没想到平静的日子才过了三四天,就惹出事来了。
那天,一连阴沉沉了半个月的天气终于出了太阳,而且太阳大得出奇,吃完中午饭,打发慎儿去学校后,谨月打算趁这个好天气把所有的床单被褥拆洗一下。
被褥还没洗完,苏老六就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语无伦次地说不好了,不好了。谨月忙站起身问怎么了,苏老六说苏树闯祸了,把苏小林的头砸破了。
给孩子喂奶的张氏一听这话,鞋都没顾上穿,就惊慌失措地冲到院子里,让苏老六说清楚怎么回事。
原来因为学校里只有苏慎一个女孩子,那些淘气的男孩子总喜欢欺负她。
今天早上苏小林捉来了几只蚕,课间时分趁苏慎没注意扔在她的桌子上,吓得苏慎四处乱窜。看着苏慎惊慌失措的样子,一群男孩子哈哈大笑。
本来也是孩子间的恶作剧,但苏树却看不惯,直接就和苏小林打起来了,最后气急之下抡起板凳,一板凳下去,把苏小林的头给砸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