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这一大家子我不伺候了(42)
她在地上蹲了会,就去厨房找了点馍,可是才吃几口,胃里就翻山倒海,一下子吐了出来。
“他二婶,你这是怎么了?”张氏正从屋子里出来,边系着头巾边往这边走来。她也是应女儿的要求,要去看表演。
“胃里不舒服,现在好点了。”
张氏看了看谨月蜡黄的脸,悄声问:“你这不会是有了吧?”
这样一说,谨月也吓了一跳,她一下子变得慌乱起来,似乎肚子里真的已经有了生命。
要是以前,谨月肯定很渴望有自己的孩子,可现在,她已经执意要离婚了,那要孩子做什么?
谨月喝了点水,忧心忡忡地和张氏一起去麦草场。
麦草场在他们家的上面一层,走上去要经过一个小坡,张氏因为这阵子保胎,走得格外缓慢,等他们到那儿的时候,踩高跷和摇船都已经结束了,正在彩排舞狮子。
“快看,后面的可是你们老二。”张氏指着狮子说。
谨月看过去,只见那戴着铜铃铛的金毛狮在指引下,摇头甩尾,在桌子上跳上挑下,活力十足,威武异常。
苏慎透过层层人群,看到自己的母亲,就兴奋地跑了过来。她已经化好妆了,额头上还点了一个小红点,两个羊角辫上都扎着褶皱纸做的小红花。
“妈,接下来就是我们表演了。”
谨月微笑地点头,张氏张望了半天也没看到苏密,就问苏慎,苏慎说苏密上厕所去了,这时有伙伴喊苏慎去准备,苏慎就小跑着过去了。
第56章 这个女人不可理喻
苏江苏海的母亲,也就是谨月他们二娘,看到两个侄媳妇,就凑了过来。她手里抓着一个大猪蹄,满嘴油污地啃着,谨月又一阵恶心,就开始捂着嘴巴干呕起来。
“老二媳妇,你这是咋了?”
谨月摇了摇头,就踉跄着跑出了人群。
直起腰来,谨月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来这儿已经三四个月了,她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站在高处认真地俯视这儿。
黄土高原又值寒冬,对面的山上除了没有融化的积雪,光秃秃一片,贫瘠而寂寥。谨月想起自己读书时的一篇文章,山的那边是什么?
在她浅薄而天真的意识中,她以为山的那边是江,是海,是蓝天,是白云,可真正在这儿生活以来,她才知道山的那边仍然是山,层层叠叠的山,永远望不到头的山。
秧歌声响起,谨月才回过神来,重新回到热闹之中。
苏慎站在第一排,扭着脑袋,意气奋发地大声歌唱。
孩子的快乐,总是简单的。
人群中有吃东西的、抽烟的,还有一些调皮的男孩子一根一根放着鞭炮,谨月勉强坚持着看完秧歌,就深呼吸着往回走。
舞完狮子的苏老二,这时也脱了表演服装,擦着汗走了过来。
看到谨月不舒服,就问她怎么了。
谨月没说话。
谨月已经确定自己怀孕了,但这个孩子要不要,这段婚姻要不要继续,她现在还是一团乱麻理不清楚。
唯一让她觉得确定的就是,在这个家庭中,只要有苏老太在,就没她的容身之处。
想到那个可恶的老太婆,谨月心里不由得涌上一股气。
苏老二这几天也被谨月搞得心烦意乱,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女人现在怎么变得这样不可理喻。
别说他们这个村子,就是这方圆十里,两口子打架也是常有的事,可谁家的女人,会因为这个能赌十天半个月的气,甚至提出“离婚”二字。
看来,都是自己以前对她太好的原因。
这样一想,苏老二也不想再低头了,要赌气是吧,那就赌吧,看谁耗得过谁。
谨月是在晚饭前被苏老爹喊去正屋的,一起去的还有苏老大和张氏、苏老二、苏老三和李氏。
谨月也预感到这次“家庭会议”的严肃性。
她的第一念头是她这阵子散漫,闹脾气,苏家估计要休她。
不行,本来是她要离婚的,怎么是他们休她?
如果待会真是这事,她绝不口软。
她在脑海中开始盘旋着规划自己的下一步。
“今天喊你们来,就是想宣布一件事,这件事我也纠结了很久,不过现在我想清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能一辈子就揪着个死理,让娃娃遭罪。”
苏老爹咳了一声,环视了下儿子儿媳们,接着说:“今天,我就当着大家的面宣布,我们分家。”
分家?
这话倒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记得苏老爹以前就说过,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不分家,看着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
“爹?为什么要分家呢?”苏老二首先急了。
“我原本也不想分,但你们大了,有自己的家庭了,这样搅和在一起难免有是非争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