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这一大家子我不伺候了(23)
让他没想到的是,谨月根本就没有去挖土豆。
这太阳都出来了,她还包着被子在睡觉,顿时感到气不打一处来,反了反了,全反了。
苏老二黑着脸,一把扯过被子,问道:“你是不是骂了娘?”
听到苏老二这种质问的语气,谨月气得转了个身,一把扯过被子继续睡。
“你起来,你你说你是不是骂了娘?”苏老二又一把扯开被子,搡了搡谨月的肩膀。
谨月翻起身,红着眼睛。
“我怎么骂她了?”
“那你早上不推磨,让娘推?你看不到她现在身子有多重吗?”
“我就晚起了一会儿,她就给我甩脸子,不让我推,还骂我爹,我已经够客气了。”
苏老二又推了谨月一把,说道:“你说什么,什么是你够客气,难不成你还想打娘?”
谨月直直地看着苏老二,感觉像不认识他似的。
她知道苏老二孝顺,但她从来不知道他会孝顺得这么没原则。
简直是愚孝,是妈宝。
她从来没想过她认为的一向明理的他在婆媳关系方面是这样的是非不分,黑白颠倒。
她很想辩解,想想又觉得可笑,她表情复杂地看了苏老二一眼,就重重地躺了下去,再次扯过被子盖在头上。
炕还是热的,但此时谨月只觉得冷,彻骨地冷,她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
“你去给娘道个歉,这事就过了。”苏老二声音不高,但很坚定。
谨月气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从左眼流到右眼,再滑落到枕头,靠近脸颊的位置,又冷又湿。
她第一次感到婚姻生活是这样的复杂,无趣。
第一次感到苏老二只是拥有一张好看的皮囊,性格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好。
“你去不去?”看谨月无动于衷,苏老二生气了。
“我没有错!”谨月再次翻起来,由于激动嘴唇都在发抖。她哭着说,“是不是在你眼中,你娘永远是对的?”
“你……”
“老二,不要再吵了,我一把老骨头了,死就死了,你们两口子还要过一辈子呢,不要因为我一个老太婆得罪了媳妇。”
苏老太在院子里阴阳怪气地说道。
苏老二赶紧出去安抚他娘。
谨月冷笑一声,就下炕了。
这个家是没法待了,至少此刻是没法待了,作妖的婆婆、愚孝的儿子,果然是亲母子。
她是多余的,她真恨自己怎么就穿越到了这样一户人家。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直接死去,一了百了。
她讨厌这种破碎的家务事,更讨厌这种棘手的婆媳关系。
苏慎跟着苏老六去玩了,谨月不知道要不要等苏慎回来,虽然她还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在这儿她本来就是孑身一人,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她想去集市,但一想到会遇到很多熟人,心情不好又要应对各种虚情假意的寒暄就觉得烦躁,何况身上也没什么钱。
想到钱,又想起了“谨慎细微”,唉,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积分应该快成负数了吧。
剩下的只能回娘家了。
出嫁后的女人和丈夫发什么矛盾后,大多喜欢回娘家,可能也是出于一种家才是避风港的心理吧。
虽然那儿也不是她真正的家,周氏也不会对她多么热情,但她已经无处可去了。
还是有点割舍不下苏慎,那个真心实意地爱着她的小女孩。
这个世界上,只有小孩子的爱才不掺杂水分,才是最纯粹最纯真最从一而终的。
谨月磨磨蹭蹭收拾着,其实是在等苏慎,她想带她一起。
苏老二问了她几次要去哪里,她都懒得回答。
苏老六和苏慎是在上午十点多回来的,苏慎满身泥土,一进屋子就嚷着要喝水。
谨月在半杯冷水中加了点热水,看着她喝,然后又给她换了外套,就带她出门了。
苏老二在后面大声喊,问她们去哪里,问了几遍谨月都没回头。
苏老太大声地说:“不要管了,让她走,有本事就不要再进这个门!”
呵呵,你以为我是喜欢进你们这个门吗?
回娘家也不能两个肩膀扛个头,两手空空。
没有钱,谨月在村口的小卖铺赊了两盒糕点。
最大最好的那种。
苏慎看着母亲今天心情不好,也就识趣地没怎么说话,任由谨月牵着朝槐沟的姥爷家走去。
槐沟和凡湾是隔河相对着的,也就是在那片土豆地的后上方。
虽然走小路会近点,但带着孩子她也不敢大意,何况那种两边悬崖的羊肠小道她本来也走不惯。
大马路虽然不如柏油马路平坦,但经过大风和大雨的洗礼,变的结实又洁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