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看向了白鸽,认真地道谢:“幸好有你的救治,不然我早就……”
肖覃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然你早就痊愈了?一个超A级不要假惺惺地和我道谢,我只能给你治疗一下皮外伤,减轻一点伤痛,我很有自知之明,从不随意居功,你省省吧,说再多好话我也不会帮你逃跑的。”
苏越不明所以,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再次逃跑,为什么这些人都用一种提防和识破的眼神看他?
赵青靠在一旁的白墙上,轻轻擦拭着手中的黑枪,他道:“跑?尽管跑吧,你大可试试。”
肖覃压低声音道:“都说你别有那样的心思了,团长这次是真怒了,他一般不会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
苏越不禁唇角微抽,这又关他什么事了?他刚刚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就被白鸽错误解读了。
苏越无奈地揉了揉眉心,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心感谢你的帮忙,有一名战医在身边很有安全感。”
肖覃再三确定鹦鹉不是话里有话,这才勉勉强强收下了值得珍惜的谢意,他道:“你救过我,又都是暗鸦里的同伴,帮你是应该的,不用这么客气。”
说归说,肖覃的脸上挂上了难得的笑意,看得老鹰等人汗毛直立。
因为考虑到鹦鹉今天才醒,众人不好打搅太久,主要把时间留给了病人养伤,他们也要去处理和周立言有关的事情,那一大批危险药剂的出现惊动了不少势力。
夜晚,空气微凉,赵青打开窗口透了透气,就准备关上保暖了。
苏越阻止了团长小心翼翼的呵护,他更喜欢清新自在的味道,病房的模样和以前的实验台太像了,轻易就能勾起内心深处的黑暗回忆,在刚从上辈子的惊魂之中醒来,苏越越发想到触碰这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苏越不得而知,他幸运重生,再活一世,此时此刻唯一能做到也许是珍惜眼前的人和事?上辈子的所作所为无法弥补,这辈子他只求问心无愧,不留遗憾。
赵青打量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暗沉,道:“你的身体还没痊愈,先稳住别浪。”
苏越笑了笑,道:“我既没有暗伤,也没有新病,仅是被爆炸的余波冲击到了才陷入昏迷,白天检查了脑部无异常,团长放心吧,我死不了。”
赵青瞳孔微微一缩,他皱眉道:“鹦鹉,你是不是很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苏越有些疑惑地看向团长,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星际佣兵基本没有谁是特别惜命的,他解释道:“我的身体真的没有问题,也不存在你说的病气缠身,虚弱无力,四肢酸软的情况。”
赵青到底是没有把窗都打开,但也留了一小半的位置,让室外的清风吹拂进来,驱散了医疗水的味道。他爬到了床上,睡前检查了一番鹦鹉的身体状况,确保良好后才翻身坐了上去。
苏越:“?”
赵青拍了拍鹦鹉俊美无双的脸,又动作利落地捏了捏胸肌,他道:“走失的这段时间里,你倒是没有落下日常训练,还以为失忆放飞后暴饮暴食,说不定吃出了一身肥肉来。”
苏越被团长摸上摸下,心想现在到底是谁比较浪?
他原本没有心情做这些事情,上辈子的记忆还残留在脑海之中,赵青最后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还有那满身伤痕,狼狈不堪的身影,都深深刻印在他的灵魂之中。
可是这辈子的团长兴致勃勃,不是一次两次想要了,苏越眯着眼思索片刻,要不甩锅给白鸽,就说他开的补药让人出现不举的现象?所以不能行事,暂且修身养性?
他正琢磨着这个理由的可行性和白鸽的生命安全程度,下一秒赵青就捏住了许久都没被别人碰到过的地方。
苏越:“……”
刚洗完澡的两人身上有着同一种沐浴露的香气,飘扬在空气中交叠融合得无比自然,苏越放弃了挣扎,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赵青很满意鹦鹉的配合,他心心念念了好久,把人扣在面前不够,死死盯着不够,靠在怀里也不够,他想用更加深入的方法来确认彼此的存在,用痛苦和欢愉交织的乐章庆贺鹦鹉的归来。
苏越看着团长额头上划过的湿润汗液,突然想起了在那个夕阳飘雪的时候,想到了团长淡然又平静的话语,当初的约定竟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约定。
团长想和他去看雪,不是想看他客死他乡,尸埋雪里,也不是想让他被活生生冻死,在绝望之中深陷纯白的噩梦之中,更不是对他发出了死亡宣告,仇恨宣言。
团长想和他去看雪,就只是去看雪,真心以待,别无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