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选中的人，要么过了他的考验，要么死。”

“我之前虽猜到了，却不想他会用这样的方式，若是知道，我……对不起，燃儿……”

得到准确的答案，叶燃身体一软，险先摔倒。

“燃儿！”沈栀之焦急的扶住了她。

……

这天之后，沈郁呈变了，变成了一个令众人都觉得陌生的人，形事异常残暴。

不论是对叶燃，对叶家，又或是沈栀之，都针锋相对，叶燃耳边，都充斥着身边人对他不满的话语。

与之相反的，是沈帝对他越发喜爱信任。

像是为了炫耀似的，沈帝将原本属于沈栀之的权利剥夺，放权给了沈郁呈。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半年。

半年后，沈帝的生辰到了，变故发生了。

叶燃亲眼看到沈郁呈带兵围攻了皇城，闯到宫宴。

“你，你个逆子！你想要做什么！”沈帝震怒，拍桌而起。

褪去一身温和的沈郁呈淡淡的瞥了高位上人一眼，毫不在意的道：“弑君，造反，夺位。”

“你，你，你！”沈帝怒急，你了个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怒喊，“来人，来人，将这个逆子给朕拿下！”

可是，现场却没有一个人敢动。

沈郁呈嗤笑了声，一手提着剑，一步步上前，逼近沈帝。

在经过叶燃面前时，他顿了下脚步，侧过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默许久之后，他道：“叶燃，再见。”

说完不待她有所反应，就转头向沈帝走去，任由叶燃在后面如何唤他也不再回头。

叶燃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有预感，这次沈郁呈孤注一掷，已经做好了同沈帝同归于尽的打算。

刀剑碰撞的声音是几瞬后响起的。

周围战乱一切，叶燃在没有准备之下，被沈栀之带到了安全之地，并让于飞看好她，不让她离开。

“燃儿，你好好待在这，如果我活着回来，你便原谅我，好不好？”沈栀之半跪在她面前，像信徒般祈求。

她知道叶燃在意沈郁呈，在意颜家，在意亲人，在意所有人，就是不在意他。

所以他想，他要是死了，叶燃不会伤心，不会难过，而其他人要是出事，她是会难过的。

而他，不想看到她难过，所以还是他去做那些事吧，护住她在意的人。

“你，什么意思？”叶燃此时都在担心沈郁呈，听了他的话，不禁愣住，怔怔的看向沈栀之，“为什么这样说？”

“……你答应我，好不好？”沈栀之没有回答她，只是又重复了一遍。

如果她愿意原谅他，他会活着回来，如果不愿意，任何机会都不给他，那他便不回来了，这样心就不会痛了。

甚至，或者还能在因此在她心里留下些痕迹。

叶燃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心中渐渐生出些许不安，面对着这样的沈栀之，她有些不知如何反应，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无法，与之灼热的视线对视，最终，她别开了目光。

沈栀之的眸光瞬间暗淡下去，声音也异常低落，“我明白了，是我的错，我不该妄想的。”

“燃儿，以后的日子里，我不在你身边时，你要好好照顾着自己，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

说完，他不再犹豫，转身就走。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就如沈郁呈那般，叶燃忽然有些想叫住他，最终，还是没有。

于风也想跟上自家主子，可碍于主子之前给的命令，最终还是没有动，只是心中觉得有些可怜。

……

一年后。

叶燃坐在太子府院中的躺椅上，抬头看着天空，神色平静，眸中神色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院中各处，有于风，沈郁呈，有特地赶来看她的叶北忱，有连珏两兄妹，有叶北楠，有颜家三兄弟……

亲朋好友都在，唯一没在的，只有沈栀之。

一年前那场战乱里，他受了重伤，直到现在也没醒过来。

那天战乱平息后，叶燃得知这个消息时很是不解，也有些她不太理解的情绪。

是于风告知她才得知，原来沈栀之在沈郁呈发动宫变前，就已经知道了沈郁呈要做什么，并暗中做好了护住沈郁呈，代替他去做他想做的那些事。

只因他知道，沈郁呈出事她会难过。

原本他是能安然无恙的，以他的心机，他的武艺，可因她最后的话，他便不想活了，做起事来也就无所顾忌，杀敌时也不护住自己。

甚至，在将沈帝的人制服后，在可以避开身后袭来的一剑时，他却不躲不避。

到如今，叶燃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时的心情了，只是想起了他最后的那个背影，以及最后与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