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至关重要的也是Pual,他的态度特别重要。
顾大军医在卖关子,但其实林白青心里已经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待丈夫摸好了摸手霜,她嫌涂的太厚,又往他脸上匀了点儿,才说:“要我猜得不错,桥本十一在M国有很多ri系大企朋友,他们都是Pual的客户,一旦一个翻脸,别的关系也会断,为了不惹翻所有的客户,如果你不坚持,Pual就会撕毁那份发言稿,并保持中立的态度,然后回M国。但你应该答应了什么要求,让他继续咱们,对不对?”
再略一思索,她又说:“你是不是承诺,如果他愿意帮忙,就会协调CIBA和我国军事部门的业务给他?”
说完,她把脸贴了过去。
顾培没说话,而是仔细的端详着妻子的皮肤,过了片刻,只给她打了点爽肤水,就搞完护肤了。
……
话说,林白青觉得,Pual是个律师,他还是花国人,所以他不会做千古罪人。
但就跟Pete需要衡量选票来选择支持大陆,还是湾岛一样。
Pual是个精英律师,做事当然要权衡得弊。
现在,他如果要站出来反对桥本制业,那么,他的生意将要受到损害。
顾培既然能让站出来帮忙,肯定得要所承诺。
所以她暗猜,他应该是许诺了Pual一部分的业务,用以补偿他将会损失的业力。
想想也是唏嘘,因为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在上辈子她虽然完全不知道,但应该也发生过的。
林白青记得上辈子有段时间,顾培偶尔会来灵丹堂,会跟顾卫国聊一聊灵丹堂的发展,以及,还曾诚心的问过他,有没有走向国际的意愿,又打算怎么做。
但那时的顾卫国没有眼界,压根儿想不到中医会有多大的价值。
林白青又跟顾明一样,只专注于给眼前所能看到的,又穷又可怜的人们治病。
他们都没有远见不说,顾卫国还时不时的要暗示顾培,叫他个当叔叔的,少管自己家的闲事。
顾培嫌他愚钝吧,心眼还小,就懒得理他了。
但桥本家在腐蚀不了顾敖刚后,肯定还找过顾培兄弟。
可比之顾敖刚,顾培兄弟的眼光更远,也更精明,当然会拒绝他。
这才是桥本家一直在耍各种手段,却没有实质性危害到灵丹堂的缘故。
林白青原来一直觉得顾卫国虽然渣了点,但还算聪明有头脑,才能挡得住桥本家的各种阴谋阳谋,但现在她明白了,顾卫国并没有她想的那么渣,但也没什么头脑。
反而,是顾培兄弟一直挡着桥本家。
而到了后来,他的第二个情妇,应该也跟桥本家脱不了关系。
所以她才会唆使着那个私生子开车撞她。
那也是桥本家的一步棋,于ri本药企来说,十年谋划不算什么,他们可以筹划二十年,就可以筹划四三十年,一代人倒了,下一代还会接过旗帜继续干。
所以上辈子的灵丹堂才会在桥本家的虎视眈眈下撑了二十年。
但最终,还是因为她和顾卫国的反目而轰然倒塌了。
……
想到这儿,林白青既难过又遗憾。
她忍不住要想,要是在上辈子,她不要轻信顾卫国的花言巧语和承诺,而是,愿意在顾明的葬礼上多看顾培一眼该多好?
如果上辈子她是跟顾培结婚的话,那灵丹堂也就不会倒闭,那么价值连城的地库也就不会被强拆,成一片废墟的。
她那一大批治于九十年代的开窍剂,到了三十年后,疫情铺天盖地时,拿出来一味,就可以救一条人命了。
……
顾培见妻子似乎不大高兴,而且误解了自己,得要更正一点。
他说:“是的,我游说Pual了,让他站出来帮咱们,但不是给他生意,而是,我放弃了我父亲在M国多处房产,以及他在M联储的基金的继承权,并承诺你能帮他治好三叉神经。”
顿了顿,又说:“其实就算我不放弃那些东西,不给他承诺,他也必须帮,因为等到见了面,我不但要给他看桥本十一的录像,而且我要跟他重新讨论小妹妹的死。我想,那时什么都不给他,他也会站出来,无条件帮我的。”
林白青一听,丈夫这话里有话呀。
他的小妹妹是吃了他喂的糖给呛死的,但听他这语气,难道不是?
她一下就起兴趣了:“你妹妹难道不是噎死的?”
说起那个死了的妹妹,顾培条件反射,先伸手去找他的女儿。
婴儿床就在大床的旁边,每一个夜晚,那点小人儿就睡在他的身侧,由他照料着起夜,吃奶,但他总会患得患失,随时要摸一把,以确定她的安全。
摸到女儿在,正甜甜的睡着,他神色黯淡,点了点头:“她是因为吸入性异物堵塞而去世的,这个并没有错,糖也确实是我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