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又翻出薛昶的地址来,到邮局给薛昶汇了两千块钱。
只要薛昶能让楚青图从基地出来,两千块足够他买机票,回东海,回家来。
当然,涉及保密单位,她爸又是搞生化武器研发的,估计一时半会他回不来,林白青暂且就把在工作方面寻求爸爸帮忙的事给撇下了。
那位女博士的乳腺癌,她准备单靠自己,以她自己的中医手段来治疗。
而那个手段说来比较让人头痛,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是个毒方!
……
关于爸爸还活着的事,她肯定要告诉二老和沈庆仪。
正好妈妈是后天的飞机就会回来,也说好了,一来就会到灵丹堂。
再加上柳连枝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在做针灸,林白青就打算后天等妈妈来了,一家团聚时再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而因为柳连枝身体不舒服,单让保姆带着又不放心,正好今天林白青要去寻一味药,干脆就又挂了诊牌,自己带着孩子出门采药去了。
上辈子因为没有孩子,每个月林白青都要抽那么两天的时间专门出门采药。
花国疆大物博,各地植被当然不同,所产的中药也不尽相同,不过东海是块风水宝地,越到山里头,溪水边,越是有些好药材。
原来的林白青出门不方便,但现在有柳连枝的车,喊上司机,也就可以轻轻松松出门了,她去的也不远,其实就是安阳县,她曾经的老家。
这一片因为山高林深,常有些好药材。
林白青运气也不错,进山后就在一块溪流旁,采到了一大筐的药材。
楚楚也算婴儿中的王者了,生来还连路都不会走,就跟着妈妈爬山越坎,大山森林全见识过了,小家伙头一回外出,乐的一路伊伊呀呀的。
赶傍晚回到药堂,正好一帮实习大夫还没下班,林白青遂喊了大家过来,要让实习大夫们看看自己今天新采来的药,七叶一支花。
一帮实习大夫才在学中医,只懂得学校的教本宣科,其中一个说:“这药咱药堂不就有嘛,林大夫您干嘛非要自己出门去采一趟?”
另有个小女孩知识面更丰富一点,说:“我看您给有些乳腺癌患者就开过这个药,就是咱药堂自己的,是市场上没货了您才自己去采的?”
穆成扬也正好收拾完下楼,他更懂,一看,试着说:“你是给那个马上要来看病的,得了乳腺癌的外国女博士准备的吧,纯野生的七叶一支花?”
几个实习大夫对视一眼,因为知识层面的不同而误解林白青了。
而且误解的有点不太地道。
一男实习大夫试着说:“是因为咱们头一回接待洋病人,您怕市场上的药不好,才专门自个儿去采的药?”
另外几个实习大夫有点吃惊,心说不会吧,林东家不像个崇洋媚外的人呀。
这涉及到二十年后的医学知识,刘大夫也不大懂,但立刻说:“不可能。”
但也问林白青:“咱药堂就有七叶一支花呀,你怎么想起来专门去挖它的?”
林白青拈起一支药来,说:“因为病人已经动过手术,且已经化疗,放疗过了,而化疗和放疗是近代,从西方发展起来的治疗手段,它会改变整个人体环境,而应对这种改变,咱们中医并没有适应的老方子,我目前也正在琢磨,尝试,就比如七叶一支花,它于别的乳腺癌并不适用,但于炎性乳腺癌有奇效。”
见实习大夫们皆在点头,她又说:“目前药堂的七叶一支花都是家培的,你们可以对照着尝一尝,就会发现,药堂的只是微苦,而我采来的特别苦,相应的,我采来的药性更好,毒性也更大,而药堂现有的,毒性和药性都会低得多。”
七叶一支花有毒,当然不能吃,但大家都是中医大夫,尝药是他们的基本工作,更何况东家这是在教他们知识,所以大家一人揪了一点在嘴里尝着。
穆成扬揪的最多,嚼着嚼着,突然说:“师妹,这七叶一支花既是中药,也是毒药,咱们国人是习惯了,大夫开啥吃啥,你说人家外国人,还是博士呢,会不会一听成份有毒,人家就不敢吃了?”
刘大夫也说:“外国人的理论可跟咱的不一样的。”
病人马上就要来了,她会是林白青这辈子,第一个接诊的西方人。
但跟上辈子,她只是接诊了一个普通病人所不同的是。
这个病人是个极凶险的炎性乳腺癌,还是放疗后。
在西方,现代医学其实已经宣告不知,给她算好生命终止期了。
对方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来花国尝试中医,其实抱的也安慰疗法的心态。
这时林白青给人家开的方子里有毒药,人家能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