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说:“This is chinese!”
所以当安保人员拿着警棍冲进来时,来旁听的观众们抢先一步, 拦住了他们。
也是在这时,原告的律师沈庆仪进法庭了。
而被林白青救的女人, 名字叫Mary, 是今天这场官司的被告。
原告是Mary的母亲,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 她控诉女儿, 是因为女儿Mary染上了毒瘾, 并把几个孩子全丢给了她来抚养,还偷走了她一大笔养老金。
老太太想要脱离母女关系,并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沈庆仪是义务为可怜的老太太ella帮忙的,也是她的律师。
她是按照开庭时间来的,甫一进门,就看到个有个女孩子以手为支点,在转眼间腾挪辗转,跳下了四排座位,扶起了Mary。
那是个东方来的女孩子,她的身体轻盈的就仿佛是只燕子一样。
而被告Mary,因为突然的水肿,整个人已经变形了!
作为一名义务给底层人打了多年官司的律师,沈庆仪有一瞬间的怀疑,认为Mary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抚养权,在法庭自导自演,要演一场戏。
而她,于那些表面可怜,却戒不了毒瘾的瘾君子们深恶痛绝。
她也是为了孩子们和老太太着想才义务接的官司,而且她认为只要Mary还残存一点良知,就该放弃孩子们的抚养权,远离母亲,不要再打扰她的生活。
但她要在法庭演戏,搏同情,那可就太令人厌恶了。
怀着这样的心理,沈庆仪也围了过来,冷冷看着事态的发展。
……
林白青也没想到,她第一次见生母,是在给病人做急救的情况下。
沈庆仪拥有跟柳连枝一样的好品位,穿一套漂亮的藏青色西服套裙,头发是绾起来的,梳的一丝不苟,她身材高挑,人很瘦,眉眼相比于普通女性有几分硬朗,但是非常好看。
一丝不苟的头发,剪裁利落的西服,衬的她整个人既专业,又干练。
因为她也想知道Mary发生了什么事,就挤在旁边,俩人离得很近。
她身上的味道也有一种,跟柳连枝相呈一脉的好闻,叫林白青忍不住想要凑上去闻一闻,或者抱一抱。
当然,最急的事情是救病人。
要有药箱,一针清开灵就可以镇热,保护病人的大脑,但林白青没有,只能全凭针灸,要一般大夫,估计早吓麻了,林白青也是头一回,从病人的廉泉开始,经天突,鱼际,合谷,再将病人扶起来,翻转她,从风池到大椎,乃至手上的少商穴,阳商穴,总根九根针,她全出了,转眼把病人扎成了个大刺猬。
但效果也立竿见影,灸廉泉和天突可以清热泄火,解毒,在鱼际,合谷和会厌处入针提插,则可迅速消肿,风池和大椎处的针是起到散热作用的。
楚青集扶着人,林白青雪白的,葱管似的手指在九支针间来回穿梭。
这是洛杉矶,华人很多,中医也算普及。
但即使是这儿的中医大夫,估计都没见过如此迅速的中医式急救方式。
提插而泄,所有的针都在突突狂跳,病人的象脖症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惨白的面色逐渐红润,抽搐的四脚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而直到病人睁开眼睛,人们才发现她早就可以自主呼吸了。
病人伸手要抓针,楚青集赶忙抓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动。
大家也纷纷示意,让她稍安勿躁。
而从病人病发到现在,全程,总共不过两分钟。
眼看病人能呼吸了,有人在胸前划十字架:“amen!”
还有人在看天:“Thank God!”
911来的很快,而等他们来时Mary已经能自主呼吸,并能尝试着站起来了。
最终Mary还被911抬上单架带走了。
而在林白青理好她的针,站起来的那一刻,就连陪审团成员和法官都围了过来,在为她鼓掌。
这于现场几乎所有的人来说,都是一场史无前例的,中医急诊的观摩。
沈庆仪也观看了全程,当然,她并不认识林白青,而且对一切的花国人都很警惕,所以早在911的担架来抬人时,她就去跟法官交涉,要求休庭了。
被告突发意外,官司当然会休庭,再排开庭日期。
也是直到这时林白青才知道,楚青集说自己跟沈庆仪不熟,是有多么的不熟。
随着法官落锤,陪审团和旁听席上的人全走了,楚青集适时上前,跟沈庆仪打招呼:“Hey,Yean?”
沈庆仪都没止步,边走,边试探着问:“Hey, are you Jenny?”
“Yes, I am Bob\'s friend.”楚青集说。
他只是她儿子鲍勃很多朋友中的一个,跟沈庆仪只算点头之交。
沈庆仪走的很快,在经过林白青和小雅时,目光落到了她俩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