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气的咬牙切齿,就在思索,当年在文物交易上告密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倒是能调得动人的,但凡事总得有个方向才能细查,可他该往哪找方向?
……
其实林白青也正在查这件事。
毕竟沈庆仪是她生母,她还活着吗,如果死了,至少有骨骸吧。
一个人,找到母亲的骨骸并让她入土为安,这是必须的。
她直觉马保忠很不对劲,而恰好,她能找到一个,知道马保忠底细的人。
挂了楚春亭的电话,翻电话簿,她一个电话打给了顾怀尚:“喂,怀尚叔?”
顾怀尚一听还挺惊喜的:“白青,你咋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林白青说:“问候一下您的身体健康,也问问五爷身体怎么样,你们都好吧。”
“我快退休了,大家都劝我去DE国找敖刚养老去,但我不去,我一颗红心,故土难离,哪怕退休了,也要生活在我们的国土上,才不要去资本主义国家。”顾怀尚刻意标榜着自己。
林白青估计他不知道敖刚带着RI本小崽躲宾馆治病的事,笑笑也就罢了,转口说:“怀尚叔,沈庆霞和马保忠是您的学生吧,我听说他俩是早恋,有这事吗?”
“马保忠?我俩关系挺好的,大后天吧,他就要升任文物研究所的所长了,我约了几个人,准备后天上他家一趟,给他庆祝一下呢,怎么,你也想去?”顾怀尚说。
所以马保忠马上就要升职了?
文物研究所的副所长,听起来名号一般,但那是个连市领导都要尊重的职位。
而管理古玩真迹,万一他要监守自盗呢?
就像顾怀尚那样,搞些假货存在库里,把真迹导出去卖钱呢?
“怀尚叔,您真的跟马保忠关系好吗?我怎么听人说马保忠特别瞧不起您,说您的书法写的特别烂,还说您是下三路,是野路子,您根本就不配被称之为是书法家。”林白青一本正经撒谎。
顾怀尚自认是个大书法家,最恨别人贬低他的书法。
听说马保忠在批评他的书法,立刻就怒了,说:“他马保忠算个什么东西,他爸也写书法,写的比我还烂,他呢,当年整天追着人家沈庆仪跑,上课给人家写情书,人家压根就不尿他,他后来又改追沈庆霞了,老子攥着他的底了,他还敢说我坏话,当心我改天上门,给他来个大揭发!”
林白青就说嘛,自己找对人了。
她不动声色,又说:“怀尚叔你这话不对吧,我听说沈家当年成份特别差,马保忠成份很好的,怎么会去追‘地富反坏’家的女儿。”
顾怀尚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地富反坏’虽然成分差,但手里有好东西呀,他跟我一样是个文物爱好者,大概看上人家家里的东西了。再说了,当年他得了个啥怪病,要吃鸡骨草才能好,鸡骨草吃多了嘴里永远一股酸臭味儿,不跟‘地富反坏’谈,好家庭的女孩子谁能看得上他。”
“但他现在是文物研究所的副所长了,证明一切都是值得的。”林白青说。
顾怀尚说:“男人还是得像敖刚一样自己拼搏,吃软饭算个什么劲儿。”
所以说,男人哪来的什么痴情,生死相随。
马保忠就是个广撒情书,四处撩姑娘的渣男,不但给沈庆霞写过,给她妈沈庆仪也过。
但沈庆仪智商那么高,怎么会看上他?
而且听起来当年的马保忠还有病,嘴里有异味,别的女孩子也瞧不上他。
也只有自卑如沈庆霞,才会跟他在一起,并相信他是真爱自己吧。
“怀尚叔您真有马保忠写的情书吗?”林白青笑着说:“我怎么不相信。”
“你有什么不相信的,他一上课就写情书,一下课就跟在女孩子屁股后面跑,我搜到好多份了,全存着呢,你来我家,我拿给你看。”顾怀尚爽快的说。
据说但凡是老师,就喜欢收集学生们写的情书,还喜欢珍藏着。
然后等他们长大了,翻出来笑话他们。
看来顾怀尚还真有马保忠的情书,但愿能找到他写给沈庆仪的。
林白青说:“正好我给五爷备了一份开窍剂,这就过去!”
“快来快来,你陆婶婶在做烧鹅,正好吃热的。”顾怀尚说。
至此,林白青摸到脉络了,告密的那个人就是马保忠。
因为只有整天追着女孩子跑,四处写情书的人,才有可能观察到秘密交易。
而在当年,举报是有奖励的,也许是十斤粮票,也许是五斤肉票。
所以人们特别喜欢相互举报,相互揭发。
于沈庆仪和楚青图,那是一段悲惨命运的开始,他们因为告密而奔赴了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