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又变了脸色,一脸恼怒,语气里满是难堪和生气。
显然,老大侄居然想对他即将结婚的对象图谋不轨,他很生气。
林白青被他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不好发笑,努力憋着,跟哭似的。
其实顾卫国并没有,他只想找金表,而且他爱的是乔引娣,于林白青没兴趣。
但林白青正欲赶走顾卫国而找不到办法呢,有顾培这句,她乐得呢。
她努力憋着笑点头:“嗯。”
但因为她身体在发抖,顾培以为她是被吓的,心里的火愈发大了,压抑着怒火安慰对象说:“不要怕,万事有我,你只要坚持不松口,法律就会制裁他。”
林白青点头:“好。”
顾培又说:“很容易的,你只要不松口就好。”
林白青觉得这事儿并不容易,但是她又无法跟顾培解释是为什么,就皱起鼻子朝他笑了笑,撩帘子出门了。
而她突然的佻皮让顾培一愣。
她笑的时候皱起了鼻子,既奇怪吧,又有几分可爱。
……
闹了半晚上,公安也累了,坐在台阶上休息,顾卫国也在台阶上坐着。
一见林白青撩帘子出来,忙站了起来:“白青,对不起。”
乔麦穗斜眼一挑:“瞧瞧,这就是我生的窝囊废,给他老妈找条蛇而已,被自己的小叔当成贼抓了吧,还得给人说对不起,死窝囊废,没用的东西。”
见林白青望着她笑,又说:“白青,不能和解,就让公安给顾卫国判刑,反正他也是个废物,没用的东西,你是谁呀,你可是我们顾家的掌门人,他顾卫国算个屁呀,在顾家连坨屎都算不上,就活该被你欺负,使劲儿欺负。”
其实很多人并不理解‘泼妇’二字意味着什么。
也只有上辈子领教过其威力的林白青,才知道‘泼妇’有多大的威力。
乔麦穗这叫正话反说,打自己孩子惹外人疼。
但她这招特别管用,一邻居大爷就劝林白青:“和解,必须和解。”
一大妈来摇她的手臂:“白青,你是顾明救的,顾家人都是你的恩人,你得有报恩的心,可不能为了一条蛇就让公安抓卫国。”
这时顾怀礼赶来了,也说:“算了吧白青,他要偷了啥东西叔赔你。”
林白青回头看顾培,就见他眼神中有些迷惑,又有些不解。
显然,他认为顾卫国罪证确凿,只要法办就行。
但乔麦穗让他迷惑了,他不理解她为什么那么恨自己的儿子,也不理解为什么她越骂大家就越怜悯顾卫国,毕竟饶是他再精明,也是从M国来的,于乔麦穗这种看似粗鲁却精明无比的泼妇,不说对付了,他甚至看不清对方的招势。
这就叫乱拳打死老师傅。
也是幸好林白青重生了,所以她可以。
乔麦穗越是骂,外人就越是怜悯顾卫国。
而人这一生,恨谁不可怕,可怕的是怜悯谁。
顾卫国其实是故意的,他故意放纵乔麦穗的泼和恶,装作自己被老娘收拾的很惨,很可怜的样子,让人们讨厌乔麦穗,继而可怜他,他再从中谋好处。
上辈子就是这样,林白青因为乔麦穗的恶,一直在可怜顾卫国。
而可怜他的下场就是被他欺骗,失去一切。
她当然要收拾了,而且是狠狠收拾。
不过看顾培直发愣,她心里又觉得很可笑,忍不住得先笑会儿。
他也发现了吧,要她坚持不和解,那些街坊的唠叨就能把她吵死。
这可怎么办?
而这时,乔麦穗还在故意激她:“白青,不能和解,卫国就是坨臭狗屎,三爷五爷都嫌弃他,顾家人全都不帮他,他这种没出息的窝囊废,不死在战场上,也该死在监狱里,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顾怀礼听不下去了,劝说:“二婶,卫国是您儿子呀,您何必这样咒他。”
又对林白青说:“听叔一句劝,又不算啥大事,和解了吧。”
林白青幽幽望着顾卫国:“卫国,你是不是又缺钱了。”
乔麦穗一愣,老谋深算的顾卫国也皱眉头:“白青,你这叫啥话?”
林白青再叹气:“堂屋是糯米浆浇的地,不说蛇了,老鼠都打不穿地面,所以堂屋里不可能有蛇,你进堂屋是为了拿字画吧。拿字画干嘛哟,是为了给引娣姐姐吗,我听说她最近正在跑关系,想升办公室主任,是不是想送礼呀?”
乔麦穗虽然泼,但脑子简单点,看顾卫国:“引娣要升办公室主任?”
还真是,乔引娣在海事局工作,最近有个升迁机会,能当办公室主任。
奸诈如顾卫国,还没想到太多,虽然没点头,但愣了一下。
林白青再叹一气,又说:“我能理解,你是个好男人,因为二婶的反对不敢公开跟引娣姐姐的关系,就想着在事业上帮帮她,但你想要字画可以跟我说呀,我是支持你和引娣姐在一起的,何必要半夜上门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