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重生后全员火葬场(92)
陆雪拥亦听到了暗卫的禀报,应我闻亲手烧死了自己的母亲。
纵使宫里的人都当皇后是为证清白而死,但是这一切都没能逃过相府暗卫的眼睛。
他那一句‘难担大任’的谎言亦被戳破,因为这样杀伐果决的应我闻,完全符合父亲心中的储君人选。
但是父亲却并未责备他,而是温声对他说:“雪拥,你的母亲不是因为你那一句话而死的,你莫要再自责。”
父亲告诉他,是沈如心胸狭隘不能容人,是父亲作为丈夫没能护住妻子,但唯独不该是他的错。
可父亲愈是这样说,他便愈是无法释然。
陆雪拥十二岁生辰那日,宫中如往年一般举办除夕宴,丞相亲自向陛下上了一道折子——皇后已薨逝一月有余,为堵天下人之口,恳请陛下追封皇后,厚葬。
那是他第一次与父亲吵架,他不能理解父亲为何要为仇人请封,亦未曾瞧见父亲眼底的无奈与痛苦。
远处宴会觥筹交错,他独自一人坐于冷宫枯井旁,从未那样厌恶过权利斗争。
可他逃不脱,他必须去争。
后来从宫中回来,他也依旧情绪低迷,便是连最爱的破月弓都不再碰。
直到阿姐强行闯入他的房间,问他为何。
朝廷争斗之事,他与父亲始终避开了阿姐,就是希望阿姐不要再陷入其中,于是他只好随意编了个借口,说:“只是以前许多事记不清了,恍惚觉得丢失了重要的人,有些难过。”
陆惊春当时不过十四岁的年纪,闻言冷笑一声,牵着他走到相府唯一能看到皇宫殿宇一角的地方,指尖直指那缥缈的重檐庑殿顶,对他说:
“陆雪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是继续为你那已经逝去的往事黯然神伤一蹶不振呢,还是自今日起卧薪尝胆早日当上你魂牵梦萦的状元郎,位极人臣,救苍生,观天下?”
“……”他根本没得选。
阿姐清亮的声音如穿云打雾,将他心头笼罩的迷雾彻底打散,自此往后,再未有一日迷惘。
只是唯独应我闻,他分明已经尽力在躲避,却好像如何都无法躲开。
昔日旧友竟终成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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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雪拥省去了那些矫情的儿女情长,只简单地描述了往事的前因后果。
“所以,你记得我,没有忘记我?”应我闻急促地喘息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瞳孔中是他看不透的墨色暗芒。
“……”陆雪拥有些不明白,难道最重要的不是,初见时,他并非故意要欺瞒么?
他只是不希望应我闻因为江上柳的片面之辞耿耿于怀。
“没有。”他低声道。
分明眉目依旧冷淡,可这样的眉目倒映在男人乌黑的眼底,却又披上了温柔的色泽。
陆雪拥见他始终盯着自己不言不语,尚未来得及启唇再说什么,整个人忽而被对方拦腰抱起。
“应我闻,你做什么?!”他冷声道。
“地上太脏,我抱你出去。”应我闻笑道,手臂轻轻松松地抱着他,喉间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步伐悠闲,一时之间竟让他生出自己被土匪流氓绑走的荒谬之感。
但不论如何,他总觉得此刻的应我闻高兴得像一个孩子。
于是他亦没有挣扎,只是强忍着被旁人注视的羞耻垂眼靠在男人怀中,雪白的缎靴不曾沾染上半点泥泞与血迹。
那圆润晶莹的指尖无意识攥紧了应我闻胸膛处的衣襟,二人的发丝无可避免地纠缠到一起,陆雪拥只需随意抬眼,便能看见男人眼底深埋的缱绻。
但他已自顾不暇,只是垂下眼帘阻隔了一切视线。
诏狱门口皆是被应我闻赶出来待命的狱卒,众目睽睽之下,陆雪拥被男人小心翼翼放在了地上,谨慎地如同摆放一尊易碎的菩萨像。
他有些不自在地想要后退一步,却被应我闻抓住了脚踝,直到某一块不慎折起的衣角被细致抚平,那隔着长靴都能感受到炙热的掌心方才松开他。
陆雪拥迟钝地反应过来,不知何时起,他好像已然习惯了应我闻的靠近。
他们并非互通心意的神仙眷侣,却早已做过了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亲密之事。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江上柳。”他问。
“唔,就顾饮冰头七那日处以极刑。”应我闻笑嘻嘻的,但不知想到什么,他又沉下了脸,“但一日不能亲眼看见他下地狱,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距离顾饮冰头七还有五日时间,谁知道这五日是否还会发生什么,毕竟那江上柳身上有太多玄奥,并不能以常人揣测。
第055章 你好似对我这张相似的脸一点也不惊讶
事实也正如他们所预料的那般,行刑的前一日深夜,有一武功高强的黑衣蒙面人潜入诏狱神不知鬼不觉将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