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失礼的莫子泠，两指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道：“继续继续，还没分出胜负。”

“不过……”莫子泠捻起一枚白棋，久久未落子，“刚刚那种感觉和早上很像，化形初期一直会这样吗？会持续多久？”

晏梧挪开视线，看向棋盘，状若在思考棋局。

“这种事自然因人而异，有些人没感觉，有些人可能持续个一年十年百年……说不准的。”

这么久吗？

莫子泠大为震惊，原来化形还会这么惨。

第22章 愿所爱之人

化形后第一件烦事——时不时犯困。

化形后第二件烦事——窝装不下他。

晚上，屋内与晏梧对弈时，莫子泠方想到这个重大的问题：今晚他睡哪？

他心绪不定，乱走了几步棋后，缓缓开口：“我可以住离这最近的紫辰院吗？”

晏梧刚要落子，手中的棋顿了一下。

“不行。”

“星落院？”

“不行。”

“青石院？”

“不行。”

……

问一个拒一个，将自己所知道的附近院子都问了一遍后，莫子泠想死的心都有了。

晏梧该不会要把他分配到什么偏远的小角落去吧？

来回一趟，不得麻烦死。

“那我睡哪？”莫子泠努力压抑着心中不快。

“自然是朝桐院。”

偌大的帝宫，数不清的院落，个个都积了不知道多久的灰，竟舍不得分他一处住。

这只魔当真是小气。

莫子泠顿时没了下棋的意愿，“不下了，明天再下。”

“困了？”晏梧放下拿起的棋子，笑了笑，“那便去睡吧。”

莫子泠略有些哀怨地瞧了眼晏梧。

他站了起来，把榻上的小桌搬到一旁，又伸手把自己的小窝搬到了地上，将其中雪白的毛毯子，厚实的小棉被，一一抱了起来，丢到榻上。

“劳您起身。”莫子泠心里微微堵了口气。

晏梧依言站起，看着莫子泠展开小毛毯，小棉被，苦着张脸，往榻上铺去，一副被人欺负了去的样子。

他不禁轻笑出声，“你这是做什么？”

晏梧拽住莫子泠的手腕，“睡床上去。”

莫子泠转过头，满脸不解，“那你呢？”

“你是嫌床小？”

晏梧拽着莫子泠就往床边走去。

莫子泠被晏梧按着坐在床上，总感觉怪怪的，“会不会不合适啊？”

这可是一本耽美小说，虽说他心知晏梧心底有人，没必要多想。

可是，他俩已经能好到睡一张床了？

莫子泠又按戳戳估摸了一下那不为人知的好感度。

“那你就裹着两个小破布睡吧。”

晏梧脱着自己的外袍，面上半点不在意。

担心晏梧真改变主意，莫子泠随即干脆利落地脱去外袍，爬到床上，裹进被子，就探出了个脑袋。

“还是算了。”

他没有自虐倾向。

“你是真小气，那么多院子，一个都舍不得匀我住住。”

裹在被子里的莫子泠，两只发亮的黑眸，郁闷地盯着走近的晏梧。

“积了一堆灰，你也不怕被呛到。”

晏梧笑盈盈地躺到床上，面上别无他样，气息却紧张地难以平复，隐隐有些急促。

“你不怕，我怕。”晏梧扯了扯被子，补道，“我可不想看到你灰扑扑的样子。”

“这个世界上有个词，叫打扫。”莫子泠字正腔圆道。

烛火忽然熄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唯有点点微薄的银辉透过窗子，洒落进来。

一瞬间，周遭一片寂静，惊得仿佛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晏梧低沉的声音忽而混了股凉意。

“魔界的人最爱吃你们这些小灵兽。”

“要是哪只魔兽误闯进来，你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莫子泠想起穿书第一天的经历，身上不经打了个冷颤。

“不至于吧？”他实在难以相信，“帝宫防范没这么松吧？今天外面好像还多了好几队巡逻的魔兵。”

“帝宫外那片林子里，藏着的东西多着呢。”晏梧藏着笑意，幽幽吓道。

“停。”见事态往着奇怪的方向发展，莫子泠连忙打断，“睡觉，睡前别整活。”

“好。”

晏梧应声，低低轻笑了几声。

也不知是不是白天睡多了，莫子泠合上眼皮，是半点睡意也没有。

他琢磨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又在脑中唤了唤消失许久的系统，意料之内，没有任何反应。

穿书数月，另一位主角始终没有出现。

对此，他是又欣喜若狂，又惴惴不安。

毕竟替身魔不出现，剧情发展便不在自己手上，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一想到这，莫子泠不自知地长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