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夫郎赘婿到朝野重臣+番外(70)
草哥儿握了握手里的扁担,忍住打上去的冲动,告诉自己要冷静,他们人多势众,埋头猛往家里走。
他自从回来就经常被这几个无赖打趣,自己不吭声还好些,若吭了声,反而会招致更下流的话语,这几个是村里出了名的泼皮混头子,草哥儿势单力孤,通常是不搭理他们的,就当这是群死人。
但今天路过,听见他们在说云家人的坏话,草哥儿的脾气一时就没忍住,他永远记得那双救了自己命的修长大手,也永远记得那人激励自己的话,拨开他脑中的迷雾,让他对自己的力量有了更清醒的认知。
虽然他俩也许不在意,但草哥儿单方面认定了他俩是自己的恩公,令他再世为人,草哥儿可以不在意那群垃圾说自己,却无法忍受他们说自己的恩公。
第29章
回到四面漏风的破草屋,草哥儿才打开门,小豆子就扑上来,软软抱着他的大腿喊阿爸。
草哥儿生怕寒风冻着豆子,紧赶着关上门,把豆子轻轻往里赶,自己放下扁担和两担柴火,打开冷锅冷灶,放了点发霉的杂粮面,又加了把雪下挖出的野菜,点上火开始做饭。
听到外间的动静,里屋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过不了多久一个老汉有气无力的呼喊:“草哥儿,你老子快饿死渴死了,叫那小杂种拿点水也叫不听,你告诉这狗杂种,再不听话我就把他卖了!”
草哥儿忍无可忍,捡起扁担就冲进里屋一把杵开房门,强烈的尿骚混合着粪便的味儿就冲了出来,里屋床上躺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正是前阵子差点把草哥儿打死又要把小豆子卖了的刘老实。
可现在,刘老实盖在薄被下的双腿不自然扭曲着,脸上泛着蜡黄,赫然已经是瘫了!
草哥儿像没闻到屋里臭气似的,关好房门隔绝豆子的视线,做完这些,他一扁担就砸在刘老实的伤腿上:“你骂谁狗杂种呢?你再骂一句试试?”
刘老实痛呼一声:“草哥儿,我可是你爹,哥儿打爹,天理不容,你这样死了后是要下地狱的!”
草哥儿冷笑一声:“用不着死,我活着就觉得已经在地狱里了,而这一切,都是拜你这个爹所赐!”说完又是一扁担。
刘老实痛得不行,见硬的不行又来软的:“你眼睁睁瞧见我被要债的人打成这样却不理不睬,哎,爹知道是我不好,也不怪你,只是你老子这腿疼得厉害,你去给我请个大夫治治吧。”
“请大夫?”草哥儿不耐道:“家里被你输的一个子儿都没有,连条板凳都叫要债的人搬走了,哪里有钱给你请大夫。”
刘老实是个记吃不记打的,烂赌鬼都这个德性。
他一见草哥儿同他多说两句,立马又觉得机会来了,挣扎着靠近草哥儿,仰着一张丑脸:“我和村南槐树家的牛三说好了,只要你得闲陪陪他,他愿意一次出二十个铜子儿!草哥儿你瞧这不是有钱——”
话音未落,噼里啪啦一阵扁担劈头盖脸地打在脸上身上腿上,刘老实被打得惨叫连连,只能抱着脑袋在床上蠕动,他现在连翻滚都做不到了。
草哥儿简直是恨毒了他,怪不得牛老三刚才说那些恶心话,原来都是这个老鬼闹的!
若非杀人要偿命,草哥儿恨不得直接把他打死!
可是他不能那么做,他若打死了刘老实,自己也要去坐牢,到时候小豆子就无人照管了,为取刘老实一条烂命赔上他和小豆子实在不值,就算刘老实该死,也不能死自己手上。
想到这里,草哥儿收起染血的扁担,云淡风轻整理一下弄乱的头发,从刘老实房中退出来重新关好房门,叮嘱小豆子道:“豆子乖,阿公染了风寒,又被那些人打断了腿,一点冷风也吹不得,阿爸若不在家,小豆子一个人说什么也不能开这扇门,懂吗?”
豆子点点头:“放心吧阿爸,刚才阿公在屋子里一直喊一直喊,小豆子也没敢开门呢!”
“豆子真乖,阿爸给你做野菜汤喝。”草哥儿把扁担头在雪里蹭了两把,抱起小豆子走回厨房。
那刘老实有一点说的不错,那天他的确是眼睁睁看着刘老实被打,在那些要债的人来之前,他就抱着小豆子躲了起来,刘老实以为他还是那个听话的灯草,对他从不防备,他轻易就能抱着儿子溜出去。
他安顿好儿子,又偷偷跑回家附近,看到那些赌坊要债的打手和人牙子遍寻不到他们父子二人,便一布袋套了刘老实,拖到屋外毒打,这是赌坊打手特有的折磨人的手段,用那布袋子隔着,棍棒专打说不出的部位,内里打个稀烂,外表还不大看得出来。
他看着刘老实挨打,脑中浮现起他阿娘在雪地里挨刘老实打的情景,心里升起阵阵痛快,直希望他们把刘老实打死才好。